佟氏脖子后直冒凉风,厉声道:“放开,不放开我喊人了。”
张瘸子嘿嘿笑道:“我看了,这附近没人,你喊呀?喊破嗓子也没人。”
这话佟氏倒是相信,她走这一路就没见有什么人,这小后花园日常无人来。
佟氏断是不从,二人就在角门上撕扯。
眼瞧着佟氏衣衫被扯破,突然,一声爆喝:“大胆狂徒,光天化日竟敢无理。”
那张瘸子以为是府里下人,没太在意,怏怏地松开手,刚要提上裤子,佟大爷上前,一把揪住他,照着面门就是一拳,那张瘸子眼一翻,直直朝后倒去,昏死过去。
佟大爷扯了妹子便往外走,佟氏边走边整理着凌乱的衣衫,边急道:“哥哥放手,哥哥放手。”
佟大爷只是不放开,眼看从角门出到外面夹道,佟如玉心急道:“哥哥,我不能离开安家,安家若报官府,哥哥受连累要打板子的。”
佟大爷置之不理,佟氏经过角门时,一把拽住门框不走,道:“妹子不能走,受苦也是妹子一人,哥哥有家小,妹子不能带累哥哥。”
佟大爷大声道:“你只听哥哥的,旁的事休管,等这奴才醒了,你定然吃亏。”
说吧,一使力,把佟氏拽了个趔趄,不得已撒开手,也不顾佟氏反对,招呼一乘轿子,就往佟氏推上去,然后自己上去,轿夫起轿。
兄妹俩坐上轿子,佟氏看事已至此,只好听之任之。
轿子行进途中,佟氏简单把到安府经历说了一下,隐去戚氏让自己大冬天站在雪地里,差点冻死一节,就这样,佟大爷听得双目圆瞪,眉心凝成个疙瘩。
双手紧握拳头,咬牙道:“姓安的,你好狠心”
毓书这二日出入厨房,想瞅准机会把毒药放进菜里,夫人的膳食是厨房单独做的,早起就开始预备午膳,每顿饭二十几个菜式,几个锅灶一起开着,老夏婆子亲自上灶,柳五家的和赵家的打下手。
毓书借故说素姐要这样那样吃食,每日都往厨房跑,老夏婆子的白眼装作看不见。
每每传了主子的话走出门,老夏婆子都朝她背影啐上几口,小声骂道:“今个要干的,明个要稀的,和我充什么主子奶奶,左不过梅香拜把子一样的奴才。”
毓书听见装没听见,和这等逢高踩低的势力小人计较怕坏了大事。
常言道: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
毓书找准规矩,快到正午时,厨房里忙,几个人忙得头都不抬。
这日,终于让她逮到机会,佟氏出去倒脏水,门外小厮喊出来接菜,青菜是每日现买来做上,为着新鲜。
毓书趁老夏婆子和柳五家的和赵家的出去抬菜功夫,看看左右无人,就近看一个铜锅子正坐在火上,咕嘟嘟里面炖着什么,毓书掀开盖子,瞅着屋里无人,门口也没有人影,急忙从袖子里摸出包着毒药的纸包,展开撒了下去。
然后,在灶台上拿了根竹筷搅了搅,刚盖好,夏婆子抱着一捆子芹菜进来,看见她站在灶台边,狐疑地看她一眼。
毓书赔笑说道:“妈妈能不能倒出个空灶,我家主子要煮燕窝,等着吃。”
老夏婆子暗地里撇撇嘴,满脸堆笑地道:“按说素姑娘要吃燕窝,就是什么急事,也得先紧着素姑娘,可你看夫人的菜急着做,实在倒不出灶,等一会夫人这冰糖莲子红枣羹撤下来,老奴立马给素姑娘炖上。”
毓书佯作不满意的样子,道:“主子那急等着吃,怎么回呀?”
嘟嘟囔囔出去了。
她前脚一出门,老夏婆子‘啊呸’一声,道:“她是那门子主子,连个丫头都狗仗人势,也不看看自个是什么位分。”
柳五家的等进来,老夏婆子骂骂吱吱地还在生气,也没人敢搭茬。
安府传了午膳,上房一片忙碌,丫鬟手捧菜肴,鱼贯而入,顷刻就把长条红木镶理石桌案摆满,满室菜香浓郁,安放好盏碟,丫鬟婆子站立两厢,恭请夫人用膳。
戚氏由两个贴身丫鬟雨萧和晚秋扶着从内堂出来,坐在桌案前,提起银箸,满桌子的菜肴好像没什么胃口,就捡了平时爱吃的几样菜,夹了两小口,丫鬟用汤勺盛了一碗冰糖银耳莲子红枣羹,吃了小半碗,就命撤下去,下人们吃。
漱口净手,回到后堂,才往炕上一坐,觉着腹中有一丝丝隐痛,
皱下眉头,这时,丫鬟沏上热茶,戚氏想大概是凉着了,端起茶碗,喝了一大口热茶,以为能缓解,可是疼痛却一阵紧似一阵,后竟至疼得直不起腰来,额上布满细汗,丫鬟惊吓住,忙找来温家的。
温家的一看,戚氏躺在炕上,捂住腹部,疼得脸都变了颜色,忙传唤小厮去请大夫。
一炷香功夫,大夫赶到,戚氏早已昏死过去,人都到这时,也就不讲究应有的礼数,帐子未撂,以便大夫看得清楚。
这请来的大夫来过安府几次,因此也都熟悉,一看夫人脸色,暗叫不好,只见戚氏面上有一股青气,大夫把手指搁在她鼻子下试了试鼻息,戚氏气若游丝,又拿过她手掌看了下,掌心发紫,心里明白是中了毒。
这时,正赶上安仲卿下朝回府,听丫鬟学说,忙赶至后堂,大夫一看安大人前来,施礼道:“安大人,夫人中了毒,且毒已深,先吃几剂药试试,若症状不缓解,那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