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周瑜率领荆州军向淮阴城外的曹军营寨发起进攻时,刘琮在襄阳见到了来自许都的密使。这名密使代表了朝廷中的某些势力,此行的目的,表面上是请刘琮举兵讨逆,实则暗中也有试探刘琮之意。对这些手中并无兵权的朝堂大臣来说,前门驱虎后门进狼,又有何益?
细雨蒙蒙,打湿了院中的树叶,湿润的空气已渐有几分凉意。刘琮虽然含笑望着正喋喋不休的密使,心思却并不在他所说的话上。他很清楚自己需要的是什么,所以对那些朝臣的小心思很有些鄙夷。都快被老曹打压的混不下去了,还在这跟我装什么呢?对于许都的形势,刘琮其实比这名密使知道的还要清楚。
曹操即将领兵北上,讨伐刘备的事情绝不是什么了不起的秘密,相信稍有头脑的人,都能够看得出来。而那名密使却还云遮雾罩的说着什么“天赐良机”“天与弗取,反受其咎”之类的废话。然而对具体的事务却又绝口不提,一旦涉及便是“听说、可能、或许、大概、据推测”等词。
那密使见刘琮虽笑容满面,但却一直没有个准话,心中暗叹一声。遂话锋一转,对刘琮问道:“某受命来此之前,听闻大将军所部,已自庐江北上,攻占数城,声威大振。却不知现在攻至了何处?”
刘琮淡然道:“前些日子,已攻克盱眙,目下正由周都督亲率,往攻淮阴。”
“以大将军治军之严,周都督用兵之能,想来淮阴也必为大将军所得。”那密使捋着胡须,迟疑问道:“只是不知大将军得了淮阴之后,又当如何?若蒙相告,不胜感激!”
刘琮眯了眯双眼,饶有兴趣的看着密使说道:“周都督若是攻克淮阴之后,便驻兵淮南,整备防务。”
那密使听了,不禁流露出失望之色,连声叹气:“可惜!可惜!”
不用问,刘琮也知道他在“可惜”什么,无非是想以此话头,再度试探自己是否会出兵许都罢了。
“不过,曹操若是出兵北上,吾自然也不会坐视不理。”刘琮没有顺着密使的话头,而是态度一变,立即将控制权牢牢掌握在手中:“吾与刘豫州既有同宗之亲,又有同盟之义,于情于理都当在其危难之时,伸出援手。曹操北上攻打刘豫州,吾又岂能安坐于此间?”
这密使听了喜出望外,忍不住在席间直起身,对刘琮拱手说道:“若是如此,则天下苍生有望!汉室复兴有望!”
刘琮很是谦逊的摆手道:“先生言重了!天子受奸贼之苦久矣,琮每思之,常夙夜忧叹,夜不能寐。自兴兵以来,连年征战,攻城略地,无非是为了增强己方实力罢了。历年与曹贼数度交锋,也不过是自保而已。然而即便如此,亦不免被人指责拥兵自重,甚至还被诬为乱臣贼子,实在令人寒心呐!”
那人听了脸上微红,指责刘琮的那些人中,就有派他来此的朝廷大臣,不过现在解释的话,未免显得有些心虚,也无必要。他沉吟片刻,点头道:“大将军的苦衷,朝中诸位也都明白。如今大将军若是挥军北上,攻破许都,迎奉天子,则谣言必不攻自破!”
刘琮淡然一笑,对这密使说道:“此次琮将亲自领兵北上,以迎天子,只是担心天子安危,因此许都城内,还要朝中诸位忠志之士卫护天子,以免不测。”
对刘琮来说,北上攻曹,不过是战略布局中的一环而已。现在朝廷中和曹操不对付的大臣,自然会将自己视为救星。可自己真的想迎奉天子么?
当然现在能够争取更多的人与自己合作,无论如何总是好的。那些朝中大臣虽然没有兵权但却有人望,本身多是世家大族出身,代表的不仅仅是他个人,还有其背后的整个家族。如果刘琮对他们忽视太过,恐怕会旁生枝节,对于刘琮的战略大局来说,有害无益。
待这名密使怀着激动的心情离去之后,刘琮有些疲倦的揉了揉额角,说实话这种勾心斗角的事情,他已经越来越厌倦了。如果不是对方一定要见自己,刘琮才懒得来理会他。
从江东回来之后,刘琮其实也不是特别忙碌。他不是个事必躬亲的人,以前刚到南阳的时候是没办法。毕竟当时属于草创只初,许多事情只能亲自动手。当时恨不能有无数个分身才好,哪里会像现在这么轻松?如今刘琮麾下人才济济是一方面,另一方面便是各项事务大多已步入正轨,除非有突发之事,才需要刘琮定夺。
刘琮之所以感到疲倦,除了厌倦这种事之外,便是回来之后某些事勤了些,不免有些伤身。虽然他如今早已不是毛头小子,也过了那种初尝人事的新鲜劲,但毕竟小别胜新婚,加之刘琮心中隐隐有些愧疚,种种情形之下,就成了这般摸样。
此时天色渐晚,却不知周瑜所领大军,是否已攻下了淮阴?若是攻破淮阴之后,曹操会不会因此暂时放弃北上的计划,转而在徐州与己方继续争夺淮南?
淮阴城外,荆州军霹雳车又有两架陆续被曹军击毁,但曹军营寨内的霹雳车,却也被荆州军击毁数架。尤其是前营营寨,更是陷入火海之中。
于禁见敌军霹雳车火弹甚为难防,不由眉头紧皱。虽然曹军霹雳车也换成了火弹,不过由于荆州军霹雳车阵位选择的很好,己方霹雳车便成了以少敌多的局面。如此一来,曹军霹雳车损失渐多,也便不难理解了。
对于眼下的战况,曹仁也很不满意。依营防守虽然有一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