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阳城外的关中军营内,候选一边大口灌酒,一边听斥候回报,当他听到荆州军斥候杀伤己方数人之后,尽数逃回荆州军大营,顿时气不可遏,抬腿将面前的几案一脚踹翻。稀里哗啦地顿时将帐内弄的一片狼藉,那名前来禀报的校尉见状,不由浑身打了个冷战,双膝一软跪地请罪。
“哼!一帮饭桶,往日里在关中时整天耀武扬威,此时竟然连几个荆州骑兵也对付不了!”候选摔掉手中酒樽,站起身踱步到那名校尉身前,厌恶的看了一眼后呵斥道:“还不滚出去!赖在这里等本将给你赏赐不成?”
那校尉听了如蒙大赦,连滚带爬的出了戎帐。候选眯着双眼思虑片刻,对身旁胡床上坐着的副将说道:“荆州军斥候竟然如此厉害吗?”
副将迟疑道:“据说荆州军骑兵所用战马,多出自凉州。想来是因为如此,兄弟们才没能追上他们吧?不过敌之斥候竟然将我军将士杀伤数人,自己却毫发无损,实在是令人可虑。”
“哈哈,有何可虑?”候选干笑两声之后,脸色忽然一冷,看起来颇为狰狞:“荆州军能有多少这样的精锐?我看荆州军中,恐怕还是以步卒为主。本将就不信碰到咱们关中骑兵,这些步卒还能抵挡得住!”
副将仰面对候选说道:“虽如此,我方却不可大意。荆州军这几年连克江东益州汉中等地,战力之强,天下知之,将军不可大意啊。”
酒意上涌,脸色通红的候选闻言冷哼一声,看了一眼这名副将,说道:“以你看来,荆州军此来会先攻城呢,还是会先向我军进攻?”
“以末将看来,恐怕会先进攻我军。”副将老老实实的回道:“我军皆为骑兵,来去如风,若是荆州军先攻城的话,我军突然冲杀而来,必然陷入进退两难之境,遭受惨败也未尝可知。”
候选深以为然的点头道:“是啊,如此一来,咱们可就成了这昆阳城外的一道屏障了。”咒骂了那名昆阳守将几句之后,候选又说道:“依我看,咱们此来虽是增援昆阳,却不可在此地消耗太多实力。不,最好是一点实力都不要损失。能让荆州军和曹军互相厮杀最好,他们厮杀的越凶,咱们便越有利!”
“话虽如此,可荆州军又岂能听咱们的?”副将发愁道:“不如咱们重新设营?”
候选扭头对副将问道:“重新设营?设在何处?”自从昨日步卒也赶到昆阳之后,候选所部营寨便愈发扩大,移营可不是小事。搞不好的话,很可能会被荆州军趁机进攻,从而使得己方招致惨败。
副将沉思片刻,抬起头对候选说道:“不若移至北门后面?这样的话荆州军要进攻我军,还要绕过东门或西门,不过如此一来,他们必然担心会被城内守军冲击截杀。”
“好主意!”候选听了眼睛一亮,不过他很快又摇头道:“不妥!不妥!”
副将连忙问道:“有何不妥?”
候选眉头紧皱地在帐内来回踱了几步,停下来后对这名副将说道:“我军若是在移营之时被荆州军攻击,则无可依仗,如何拒敌?”
“这个嘛,可以先让步卒前去立营,将军率骑兵列阵防备。”副将斟酌道:“待北门营寨立好之后,将军再率骑兵徐徐前往,荆州军即便想追击,也失去了战机。”
候选一言不发的回到榻前坐下,思虑片刻之后沉声说道:“不错!就按汝所言行事!此事也不必知会城内那帮曹军,咱们明日便着手进行!”
将己方营寨移至昆阳北门,即可以使得己方受到城墙的保护,也使得己方更加进退自如。候选越想越得意,忍不住狠狠夸赞了这名副将几句。那副将受宠若惊,连忙起身谦辞称谢。
“不过荆州军大军既至,会不会趁夜来劫我方营寨?”候选抓起酒壶灌了几口酒之后,忽然想起这个问题,便扭头对这名副将说道。
军中主簿闻言摇头道:“想来不会!”他方才看着那副将提议后被候选好一番夸奖,心中很是羡慕,此时便连忙卖弄道:“荆州军虽然诡计多端,但其大军既然已到此处,便不会行此险计,否则得不偿失,岂不是会令士气低落?”
候选狐疑的看了眼主簿,将信将疑的点头道:“或许如此吧……”
“虽如此,却也不可不防啊。”那名副将见状,连忙说道。
主簿轻咳一声,双眼微眯说道:“如何行事,还需候将军定夺。”
候选歪着脑袋思忖片刻,却只觉得脑子一团浆糊,不由烦躁的挥了挥手:“罢了,不过是一夜而已,劳师动众的白白辛苦!”
好在一夜平安无事,第二天候选见主簿得意洋洋的样子,颇为奇怪,不过他正忙着领骑兵在营外列阵,只问了几句移营之事,便将主簿打发离开,弄的那主簿心里空荡荡的,很是失落。
城内守军见关中军往北门立营,大吃一惊,急忙报给守将,那曹将闻讯之后也是惊诧不已,忙派了心腹出城去见候选。
候选见了曹将所遣之人,冷笑道:“怕个什么?我军骑兵虽在城后,却可以在敌军攻城之时,出其不意突然杀出,荆州军必败!”
见那人有些不可置信的样子,候选不耐烦的说道:“回去报与你家将军,选等领兵前来增援,自然不会在荆州军攻城时坐视不理。难道我等就不想建功立业,报效天子吗?”
他不说什么建功立业报效天子的话还好,说了之后那人更加狐疑,心中暗道,这帮关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