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教授对着学生们介绍:“这位是刘羁言刘队长,接下来的日子里,咱们的文物和人员安全就都要归他负责。同学们不要违背刘队长定的纪律。——刘队长,我们这些孩子就拜托你了!”教授以菜汤代酒,敬刘队长。
羁言立得像一柄剑,“这都是我们应该做的。”转眼看着学生们,“大家都是天之骄子,崇尚民主与自由。但我是军人,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在我的部队接管驻地期间,一切以部队保密条例为主。我不想看到任何一个人因违反纪律而受到惩罚——今晚我们会将新的规定颁布出来。”
“我们又不是军人……”因为这位队长一点都不客气,有人嘟嘟囔囔。这些学生们或者会服教授管辖,但绝对不会服气一个非本专业的年轻男人——抛开军人的身份,他也不过比他们大几岁而已。
唯有军迷男生表示乐意之至,向同学说道:“先发掘了大墓,有命带到县城,再想着自由吧!”
宋嘉禾:“啊啊啊啊好帅!”她已经顾不上别的,毫不犹豫地投奔了颜控的阵营。
刘苏:“你还能再花痴一点不?”和宋嘉禾两个人暗戳戳执手相望,恨不能将反对的男生立刻按回去。她一定是最乖最听话的那一个,心里的小人比了一个剪刀手。
午休时间,刘苏抱着被褥出了宿舍门:“去晒晒被子,中午不睡了。”
羁言在水管边洗衣,甩甩手接过被褥,在线绳上搭好。
“队长好样的!”哨兵秦铁衣轻吹口哨,羁言一眼看回去,哨兵噤若寒蝉。
“被褥太薄了些。”羁言皱眉,打量着好几个月没见的姑娘,晒黑了。她本就瘦,这一晒黑,愈发显得瘦得可怜。精神却很好,双眼亮晶晶的。
她搬了个小马扎坐在羁言旁边的树荫下,“你怎么会来这里啊?”
羁言:“才几个月,就不会叫人了?”什么你呀你的!
他不会告诉她,他根据搜集来的情报推测出她就在这一带发掘,于是将支队拉练到了附近。便是裴教授没有请求支援,或是没有恰好被司令员撞上,他也会先“巧合”来到这里,然后申请驻防。
刘苏吐吐舌头:“哥哥,哥哥——”
羁言满意了,揉揉她头发,“有要洗的么?”他来了这里,自然要在条件允许的情况下惯着她,譬如说——代洗衣服。
刘苏快乐地摇着头,“我自己可以洗啦!”她在家娇生惯养,不到万不得已绝不自己动手。但在高中住校那时候,就学会了独自生活的必要技巧。
两个人就坐在树下,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
“哥哥,你怎么就晒不黑呀?”她郁闷地伸手,同羁言白皙的胳膊对比一下,发现自己居然比他还黑了两分。
“待会儿我们去看周小花了刘大壮!”羁言不答,刘苏自己转开了话题。她在他跟前,一向是想到哪里说到哪里,思维跳跃得厉害,亏他能跟上,“周小花是周珺挖的,他的头被土块砸成了一朵……花。刘大壮是我的,他腿特别粗壮!”手在自己膝盖上比划了一下,“光骨头,就比我膝盖大一圈呢。不过我总觉得他很帅……”
“苑苑收养了一只小鸟,就在那边梧桐树底下呢,叫彩虹糖。可它真是一点都不彩,连嘴巴都是灰褐色的。”
“男生还养了一只耗子……他们都怎么想的啊?”
主要是刘苏说,羁言负责听和微笑。考古工地生活艰苦,这群小姑娘倒是很会自娱自乐。
秦铁衣心中暗自惊讶,脑中全是咆哮体:
不是说队长连女朋友都没有么!怎么一见面就跟人家小姑娘说说笑笑!
他还这么和蔼可亲!!!他都不带对队员们多笑的啊喂!
小姑娘你不要被队长的长相骗了啊!他就是个心黑手狠无与伦比的家伙啊!!
队长你的节操呢!别看见个小姑娘就这么把持不住啊喂!!!
邵军医可比这个小姑娘漂亮多了啊喂!人家追求了你那么久怎么不见你多笑一下!
……
不提刘苏回到宿舍后,被宋嘉禾怎样逼问揶揄。次日羁言便带着几个人在发掘工地上立了一顶帐篷,与当地派出所的看护队一左一右,看守着工地。
几天后,所有人结束了之前的资料整理,开始对大墓的发掘。墓深十多米,上层解剖之后,可以看出填土是夯打过的。在刘羁言带队到来之前,这个墓已经下挖了七米多,这时候继续向下,就是精细的工作了。
墓坑越向下,湿气越大,每发掘两个小时,裴教授就会喊人上去休息,再换几个人下来继续发掘。
刘苏沿着梯子爬上来,便闻到一股甜香:“哟,烧了土豆?”他们的早饭是稀饭、馒头和咸菜,吃再多,两个小时之后也饿了——体力消耗太大。所以要变着法地加餐,烧土豆就是其中一种。
脱下手套,拿了一个土豆正要剥,就被人劫了去:“你手脏。”羁言迅速剥了土豆皮,蘸了点盐,挡开刘苏想要自己拿的手,“就这么吃。”
羁言一手拿着土豆喂给刘苏,一手将她落在脸上的头发向而后撩去。刘苏戴着草帽,头发从草帽地下钻出来,毛茸茸的。低头咬土豆的样子,有点像……松鼠。羁言有种养了一只可爱小动物的感觉。
吃完土豆,刘苏拍拍手,喝口水,围到裴教授身边听他分析墓葬情况。一群人不时讨论几句,他们的专业词汇羁言听不懂,只能看见他家姑娘眉飞色舞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