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对视一眼里掏出手机,果然,紧接着手机开始震动。
“死丫头跑哪儿去了?哎我不想听你在哪里,你哥哥带女朋友来家吃饭,你赶紧给我回来!”
“……”刘苏看看手机,,要去么?”
“去。”羁言揉揉她头顶,把她仅剩的一点忐忑也给揉没了,剩下的,她又是无所畏惧的刘苏。
李芫一开门,瞧见是羁言,便露出笑意。看到羁言后面的人时,笑意转为愕然:“赵小姐呢?”
羁言:“赵小姐先回去了。”
刘苏:“我遇到了哥哥,就一起回来咯。”
没有一个字是说谎,只是给李芫的印象与事实大相径庭。刘苏对羁言眨眨眼:你当初教我的——说话的艺术。
饭桌上,李芫按惯例,将最好的菜都放在了羁言面前。刘苏目光灼灼:“哥哥——”
羁言顺着她目光瞧去,拣她爱吃的一样一样夹给她。
李芫瞪女儿:“就知道欺负你哥哥!”
刘苏得意洋洋:“不欺负哥哥,我可欺负谁呢?”冲羁言坏笑。笑容里有点两人共同做了坏事的神秘。
李芫暗自摇头,羁言都是相亲的人了,以后哪里还会让你欺负?
吃过饭,羁言告辞:“要回部队了。”
刘苏抢在父母之前:“我去送哥哥!”刘家爸妈对视一眼,这孩子从小时候起就会黏着羁言了,到现在还这样!若不是年龄相差有些大,羁言做个小女婿,也是很好的。可惜……他都相亲了。
羁言的车就停在楼下,那是他们大队长的越野车,极具野性魅力——大队长知道羁言要去相亲,特意借给他的。
两人上车,羁言开出小区,停车在路边。刘苏笑嘻嘻:“哥哥,来个告别拥抱呗。”
羁言瞪她:还叫哥哥!
默然一会儿,终究对她敞开怀抱。刘苏一头扎进他怀里,这不是他们第一次拥抱,却是在表明心意后,初次如此靠近。像是有一根丝线牵着心头最敏感的那一点,一个眼神、一个动作,都能使那根丝线猛烈震颤,引起一阵又一阵心悸。
刘苏深吸几口气,“我就要开学了,这学期有田野实习,要去山里。”极度偏远的山区,人烟稀少,没有电话信号,没有邮差。
“嗯,要小心,照顾好自己。”羁言一低头,见刘苏眼巴巴看着自己,只得又加上一句,“我不相亲了。”
过了一会儿,还是不见她露出笑脸。羁言想了想,拿起手机熟练拨号,“我马上就要升职了,所以可以配手机。等你实习回来,就可以随时给我信息。”十一位号码,他不用通讯录也能轻易背出来,“不过大多数时候都在关机,我不一定能够马上回复。”
刘苏这才笑逐颜开地给了一个“我懂”的眼神,迅速在他下巴上亲了一口,“等我!”跳下车扬长而去。
羁言摸摸下巴,微笑一下。苏苏,我也喜欢你的。
开学半个月后,刘苏便跟着考古队来到西北一处主体为春秋时代遗迹的发掘工地,开始了号称“过后就明白是否真爱”的专业实习。
这处工地规模不小,据带队教授裴斐说,实习就能发掘这样规格的灰坑、房址与墓葬,十分难得。
十二名本科生成长很快。第一天站在探方里,连土色都辨不清;一个多月后,便已经能熟练地在一个大灰坑中分出好几层不同的土质土色来了。
每个探方中的遗迹情况不一,各人发掘进度也不一样。凡发掘完一座墓葬,发掘者便要回到考古队驻地,开始整理资料。整理完毕后,便又回到工地,开始下一个遗迹的发掘。
发掘进行得很顺利,学生也很让人省心,直到一日探出一座大墓来。看着洛阳铲带上来的细小金珠与绿松石珠子,裴教授皱着眉:是大墓没有错,他的判断是正确的,这篇遗址的规格不会低。
可是现在考古队的人员条件——五个女生,七个男生,外加三位技工——若是底下有好东西,这些东西挖出来也很难保得住。当地民风淳朴是真,然而钱帛动人心,又有无数外来盗墓贼觊觎,便是当地派出所,他也不敢过于信任。
这一次不光是考古工作,他和肩负着学生的安危。尽管都是成年人了,在他眼中,他们还是孩子。
命令队员们掩下消息,裴教授第二天便带着一名技工步行去了县城。两天后回来,眉心舒展。
他打电话到省文物局请求支援,本想着省文物局派得力干警来便是难得的支持。谁知身为省文物局长的老同学那里恰好有一位特殊客人,那人一声令下,命一支正在当地拉练的小部队进驻考古队,保护文物与工作人员的安全。这实在是意外之喜。
四天后的上午,一支三十人的小部队行军至考古队驻地。人数虽不多,可看着他们有条不紊地布防,外加一旁正在整理墓葬资料的某军迷男生信誓旦旦:“绝对是特种兵没错!”裴教授悬着的一颗心终于放了下来——可以开始大墓的发掘了。
士兵们安顿好,队长下令休息:他们已急行军超过十二小时,急需恢复体力。只有队长与梁教授交流着安防问题。
外面传来脆生生的笑闹声。
刚刚结束一座小型墓葬发掘的刘苏带着一身新鲜泥土味和两只瓦楞纸箱回到驻地——一箱人骨、一箱陶器,正在跟送她回驻地的两位民工大叔道别。
两名男生自觉上去帮忙,一人扛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