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嘘”寂静的夜中,深沉的声音,流水的声音,呼吸的声音,紧张的声音如一曲笛子辗转而出。
念清歌静静的坐在香塌上默不作声,幽暗的烛光让崔嬷嬷用玻璃罩扣上了,泛着黯淡的光芒,恍若是梦一场,恍若是醉一场。
空气中染着淡淡的龙涎香味道。
她的眼眶泪光闪烁,唇瓣儿轻启:“这么晚了为何不歇息?”
“这几日,你一直将朕拒之门外,朕来负荆请罪。”离漾单腿跪在凉飕飕的地上,挽起了一块儿龙袍袖袍,露出了手腕,大掌温柔的将水撩在她的脚丫上,手里的力道刚刚好,揉捏着她浮肿的地方。
“皇上何罪之有。”念清歌声音淡漠。
“朕那日不该凶你,不该让你做你不喜欢的事情。”离漾像认错的小孩子。
“皇上是天子,皇上是君王,就算是说臣妾两句,吼臣妾两句也是理所应当的。”念清歌慢条斯理的说着,声音温和,美眸淡淡:“皇上觉得是么?”
“婉儿,在你面前朕不是天子,也不是君王。”离漾捉住她想逃掉的小脚丫儿。
“那是什么?”念清歌婉儿一笑,耳边凌乱的碎发搔弄的她痒痒,她擎起手臂撩开了细碎的发丝。
“是夫君。”离漾灼灼地说,那双星耀熠熠漾漾的望着念清歌。
她怔愣一下,脚丫儿在他的掌心里变的温热,温热:“放松,夫君给你捏捏脚,没想到这个小东西活力这么旺盛,这么折腾你。”
“这说明孩子和我亲。”念清歌垂眸,小手抚在小腹上。
“婉儿,朕能宿在这儿么。”离漾可怜巴巴的看着念清歌。
“皇上还是回吧,臣妾今日身子不爽利,而且还怀有身孕不能侍候皇上。”说着念清歌踢开离漾的大掌,洗脚水溅到了他的身上,她带着湿漉漉的脚丫爬上了香塌,翻过身子不再理他。
“婉儿,你误会朕了,朕的意思是只想每天抱着你睡,朕也不做别的,朕也不会想入非非。”离漾的衣襟湿乎乎的,狼狈不堪的巴巴的看着念清歌。
“皇上若是想不如再纳几个新妃吧,现在宫中只剩下臣妾自己了,而臣妾现在还不方便侍候皇上,皇上也不要再隐忍了。”念清歌闷闷的说。
离漾洗净了水,挽着袖袍来到香塌前,思来想去的都不敢坐到她身边,最后,他只好靠着塌沿儿:“婉儿,除了你朕谁也不要,后宫只有你一个人就够了,更何况朕难受的时候都是自己解决。”
说到最后,离漾的声音明显有些局促,甚至有些小。
念清歌躺在那里咬着手指差点没忍住喷笑出来。
从这个角度来看,离漾能够清楚的看到念清歌的肩膀抽动了一下,这个举动让离漾的胆子愈发的大了,他脱下了龙靴才想悄悄的爬上香塌,念清歌忽而转过身子,制止道:“站那。”
离漾愣了一下,听话的没敢动弹,此时,他正光着脚站在地面上。
“偷偷摸摸的进来还不让崔嬷嬷禀报我,若是吓到孩子怎么办。”念清歌一副训斥的口吻。
“朕已经好几日没看到你了。”离漾委屈极了,那英眉皱在一起,眼睑下是黑眼圈,他消瘦了许多,线条分明的容颜十分明显。
“你现在看到了,可以离开了。”念清歌的心有些软了,这几日她的确一直在跟他闹脾气,因为她看不惯离漾用权势来压到离辰逸的做法,所以才冷着他,冰着他。
但是他肯低三下四的来求得自己的原谅也是让念清歌出乎意料的。
“太晚了,我想歇息了,况且孩子也需要歇息。”说着,念清歌想重新躺下。
忽地。
离漾从袖袍里拿出一卷明黄色的圣旨,他缓缓展开,念清歌望着他,离漾声音沉凝,一字一句道:“朕特立下圣旨,离辰逸亲王交出兵权后,朕用龙印保证绝不杀害他,特刺万两黄金让他过以优卷的生活。”
“婉儿,朕这样做,可否?”离漾收起圣旨,卷起递给了念清歌。
瀚海阑干百丈冰,愁云惨淡万里凝。
寒冬腊月的冬日过的很慢很慢,琉璃殿的银碳用了一波又一波,念清歌每日翻身起来都需要崔嬷嬷的帮助。
圆滚滚的肚子恍若一个皮球,念清歌慵懒的靠在美人榻上,对着自己的肚子自言自语:“宝宝啊,这么活泼的性子怎的好呢,在这个嘈乱的后宫里要一世宁静,要察言观色,明白么?”
她怔怔的望着阁窗外灰蒙蒙的天空不由得叹了一口气:“若你是皇子娘亲就给你取名为安宁,若你是宫中娘亲就给你取名为安然,好不好?”
她的小腹动了动,念清歌忽地笑了:“很喜欢是不是?那便这样叫你。”
时光如沙漏总是不经意间在指缝中溜走。
念清歌多么想捉住着匆匆流水的日子。
七月了。
望着七月圆滚滚的大肚子念清歌望着铜镜中的自己悄悄的流下眼泪来,妆奁上,各色各式的首饰让念清歌推到了一边儿。
散落在地上泛着叮叮当当的响声。
崔嬷嬷蹲在地上全部拾起:“娘娘,娘娘这是怎么了?”
“梦后楼台高锁,酒醒帘幕低垂,去年春恨却来迟,落花人**,微雨燕单飞。”念清歌墨黑色的三千发丝如瀑布披散在腰间,发髻上未插簪子,她幽幽的开口淡淡的吐出了这句诗。
但让崔嬷嬷没有注意的是念清歌将‘微雨燕双飞’改成了‘微雨燕单飞’。
“他来了么?”念清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