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屠凌微微一顿,看着眼前蓦然转身的黑影,转眸看向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的司徒墨离,他眸光一沉,便跟着黑影向前走去。
他低头看着怀中的玉汝恒,抬眸看着前面疾步走着的黑影,“你是魅影?”
“恩。”魅影似乎不愿与他多言,只是冷淡地应道。
申屠凌也不再多问,不论她对自己做什么,他都会陪在她的身边,因为,曾经有一个人会不顾自己的生死,为他以身试毒,他知晓,这个世上再也不会有这样一个人出现,而他除了她也不会再允许任何人进入他的心。
司徒墨离缓缓地转身,嘴角勾着嘲讽地笑意,她如此地深情,如此地失态是因为另一个人,而他又算什么呢?
魅影领着申屠凌入了正殿,并未留下一句话,便转身离开。
申屠凌连忙将玉汝恒放在床榻上,转身便看见富春已经走了进来,行至他的身边,“少主这是?”
“昏过去了。”申屠凌看着他,“去准备热水。”
“是。”富春应道,转身便退出了正殿。
申屠凌坐在床榻旁,握着玉汝恒的手,只是这样静静地凝视着她,她紧皱着眉头,脸上带着愧疚,紧抿着唇,这是她从未有过的脆弱,脆弱到随便一挥,便将她击垮,“在你的心中我是不及他的,可是,我还是不愿放手。”
天色昏暗,司徒墨离在这诺达的宅院中走了一圈又一圈,却总是未再向前踏出一步,他知道,自己终究是放不下,放不下对她一切的好。
“玉汝恒,你当真是吃定了我了吗?”司徒墨离自嘲地冷笑,随即转身便向前走去。
玉汝恒醒来时,天色已经大亮,她似乎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中的云轻是鲜活的,有血有肉,并不是那躺在冰棺内冰冷的尸体,他淡淡地笑着,他说,“嫣儿,我在等你,你怎么还不回来?”
玉汝恒猛地睁开双眸,坐起身来,转身便看见申屠凌正一顺不顺地看着她,见她醒了,连忙着急地询问道,“小玉子,你可有何不适?”
玉汝恒怔怔地注视着他,直至另一道冰冷的声音响起,她才缓缓地收回心绪,“她如今心里只有一个人,哪里还记得你?”
司徒墨离冷冷地说罢,随即抬步上前坐在床榻旁,侧着头看着她,“我说的不对吗?”
玉汝恒慢慢地合起双眸,过了许久之后,忽然睁开双眸,直视着司徒墨离,“你说得对,我的心里只有他,他死了,我觉得自己好像也跟着死了一次。”
司徒墨离嘴角始终挂着浅笑,如今听着她说罢之后,忍不住地大笑出来,笑声越发地狂肆,他随即起身,背对着她,径自行至窗边,一手撑着椅子,一手扶着腰间,张扬的笑声回荡在整个寝室,直至到最后,那笑声渐渐地收起,他一掌将身旁的椅子击碎,猛地转身大步上前盯着玉汝恒,“那我呢?我算什么?是你一时兴起的玩物吗?是我自甘堕落,主动贴上来让你玩弄?”
玉汝恒只是静静地看着他,不发一言,她知道他这是在发泄,是在对他付出的感情,对她如此不爱惜自己而表现出来的不满,可是,她以为自己可以撑过去,到头来才发现,原来不能,真的不能,失去太痛苦……对于她来说是致命的打击。
申屠凌坐在一旁不出声,他不知是该将司徒墨离拉开,还是与司徒墨离一样如此放肆地去质问,这一刻,他才觉得自己其实什么都做不到。
整个大殿恢复了宁静,寂静无声,连带着一丝的喘息声都没有,司徒墨离那俊朗的容颜上凝结着前所未有的怒意,申屠凌神情木然,双眸彷徨不定,玉汝恒抬起双手,将司徒墨离抓着她双肩的手掰开,她不能软弱,不能给自己堕落的理由,云轻死了,可是,他的仇呢?他对自己的爱呢?造成这一切的发生的罪魁祸首呢?不,她不能功亏一篑,她不能倒下。
司徒墨离见她冷漠地将自己推开,他身体一个踉跄,整个人颓然地站在她的面前,再一次放声大笑着,“玉汝恒,我是疯了,当真是疯了。”
玉汝恒赤脚下了床榻,大步上前行至他的面前,抬起手掌,掌心一动,挂在不远处的宝剑落入了她的手掌,拽起司徒墨离的手抬步向外走去。
司徒墨离脸上挂着冷笑,将她甩开,“你又想做什么?我输了,我累了。”
玉汝恒转眸看着他,“司徒墨离,你是不相信我,还是害怕输给我心里的那个人?”
司徒墨离怔愣在原地,盯着她看着,她身上穿着还是昨日的素白锦袍,脸上带着肃穆般的威严,转眸看了一眼申屠凌,“你也跟着来。”
申屠凌微微动了一下眸子,在思考着自己应当去吗?
玉汝恒冷哼一声,“你们以为当我的人有那么容易?以为入得了我心的人都是废物吗?”
她的声音不大,可是却带着从未有过的震慑冷意,她扫过司徒墨离与申屠凌,沉声道,“不跟我出去,那便滚,我玉汝恒看上的人,喜欢的人,都是这世间独一无二的,倘若你们连一个死人都比不过,你认为我会高看你们几眼吗?”
司徒墨离上前从她的手中抢过宝剑,双眸迸射出冷意,俊雅的容颜上镀上了一层寒光,“玉汝恒,你好样的。”
玉汝恒冷笑一声,“跟我走还是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