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高照,奉阳王府却是一片安静,似乎谁也没想到要伺候奉阳王起身,甚至没有人因为奉阳王的晚起去房里探视探视。奉阳王不大的院子里寂静一片,似乎都被下了mí_yào,在沉睡着。
不过,没一会儿,急迫的脚步声打破了这片寂静。
明王急急地进了陆华浓的院子,陆成在后面紧跟着,有些急切地说道:“明王殿下,王爷正在歇息,还未起身呢!”
明王头也不回地说道:“他近来身子大好,辰时就醒了的,如今都快到午膳时辰了,竟还未起身,可见是出事了,你们这些做奴才的好大的胆子,只管教本王等着,却不来查看查看主子,若是奉阳王出了事儿,你们一个都跑不了!”
陆成想拦着,却又不敢真的动手,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明王冲了进去,然后就是一声女子的惊叫。
明王震惊地看着床榻上裹着被子还裸着肩膀的女子和沉着一张脸露出半个胸膛的奉阳王,手指颤巍巍地指了指奉阳王,又指了指女子,却是说不出话来了。
陆成见状,也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倒是陆华浓最先反应过来了,沉声说道:“臣需更衣漱洗,还请明王殿下回避!”
明王这才反应过来,冷哼了一声,甩了袖子退到院子里去。
陆成这才急忙命小刀将那女子收拾好带走,又令人送了热水来,让侍书侍画仔细地为主子梳洗一番。
这一番折腾,明王再度走进房间已是小半个时辰之后了。
陆华浓并未躺在就寝的床榻上,而是穿戴整齐地靠在了外间的罗汉床上。依旧是一袭简单深色的袍子,虽袍子上有些暗纹,却没有绣上一个纹样,连襟口也只是简单的宽口,连一个祥云纹都没有。他的长发方才梳洗的时候弄湿了,因此只简单地拢起,并未束冠,湿发闲散地披在肩上,衬出慵懒之态。
明王自己挡住了光,从背光处看着陆华浓,半明半暗之间陆华浓的半张脸都看不清,只一张紧抿的唇被余下阳光渡成金色。
他好像有些与以前不一样了,可他好像原本就该是这样的!
明王平复下心情,主动开口说道:“方才是我失态了,还请奉阳王见谅!”
陆华浓此时毫无行礼的想法,只淡淡道:“不敢!”
就是皇帝也不能随便闯大臣的卧室啊,这明王教养甚缺啊!
明王也有些不好意思,端起茶盏道:“是我的不是,我以茶代酒敬奉阳王一杯,还请奉阳王别放在心上!”
做皇子真好,端端茶盏就能解决问题,你还不能继续闹下去,只得作罢。陆华浓端起茶盏点了个头,不怎么开心地说道:“臣只希望没有下次!”
明王摸摸鼻子,干笑道:“一定没有下次!奉阳王请放心!”
陆华浓点点头,依旧沉着一张脸,不知在生明王的气,还是在生自己的气。
明王小心地打量了一下,忽而叹了口气,“其实你又何必如此?不过是一个女人罢了,他纳了一个,你也跟着纳一个?”
陆华浓有些不明所以,想了好一会儿才觉着明王说的应该是敬王,毕竟明王昨日才提起敬王纳侧妃的事。他笑了笑,道:“男子汉大丈夫,有侍妾也是正常的,殿下难道没有么?”
明王一愣,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本王年纪还小,还……还没有侍妾。”
年纪还小?陆华浓打量了他一番,贵族子弟十五六岁就有通房了,这皇子十八岁竟还是个雏儿?随即想到明王不受宠的处境,陆华浓了然道:“于男子而言,女子不是必须的,殿下确实还年幼,迟些娶亲也好。”
明王忙道:“娶亲自然是好的,奉阳王若是娶妻,本王自然来道贺,何必……何必沾染那等上不得台面的女子,如此也只是给自己找不痛快罢了……”那人不会在意的!
陆华浓只当他是孩子心性,有些不以为然,“不过是侍妾罢了,殿下何须如此挂心?”
明王闻言一怔,随即朝内间瞥了一眼,床榻上已然焕然一新,丫鬟们正忙着收拾。他思及陆成方才的模样与陆华浓的一张冷脸,恍然大悟,顿时改口说道:“奉阳王两次在自己府里遇刺,差点身亡,惊险至极。陆家毕竟三代单传,奉阳王即便不想娶妻,早些留下子嗣也是好的。不过若是底下的人妄自惘上,害得主子伤了身子,倒也留不得了。”陆华浓毕竟身子还虚,经不起女色的折腾。
陆华浓倒没惊讶明王猜出昨夜那女子是陆成的手笔,虽然明王在他面前一直是个少年的模样,天真良善得不像是个皇子。不过,在宫闱里活下来的皇子,即便良善,这些事也见识得多了。
虽然不满陆成的自作主张,但在外人面前却要维护几分。陆华浓笑了笑,“殿下说得极是,臣也是这般想的,遂让陆成寻了个干净女子来。不过倒是臣心急了,忘了自己不如以前强健了。”
这番自嘲的话听得明王鼻子一酸,他连忙安慰道:“奉阳王不必心急,很快就能恢复以往的雄风了!”
陆华浓闻言差点喷了一口茶。雄风?他可以理解为明王的意思是重振雄风么?莫非明王以为他已经不行了?
真是伤自尊啊!
不宜在这个问题上追究,陆华浓转移话题道:“午时将至,臣错过了早膳的时辰,现下饥肠辘辘,可是要用午膳了。殿下若是不嫌弃,就留下用顿便饭罢!”
明王也不客气:“那就麻烦奉阳王了。”
饭也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