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遗爱几个就在府外,听到里面动静,也不知徐真之意,扫了几眼,就将府门给把持了起来。
在徐真的威慑之下,终于有个文文弱弱的小娘子站了出来,她看起来只有二八年岁,身上穿着有别于那些个少妇主母,看起来像个府中婢子。
“奴家愿意替父亲大人承了这债务,还望壮士不要累及家人...”这少女咬着下唇,极力忍着心中惊惮,微微抬起头来,迎上了徐真的目光。
徐真扫了一眼,见得周围女人们一个个面色惊愕,而后又有羞愧,又有窃喜,还有幸灾乐祸,可谓诸生百态,徐真的脑海之中顿时构建出了此女的故事。
这少女想来并非正房嫡出,或许是庶出之女,母亲或离世或失势,得不到王二的宠爱,诸多姨娘又欺负打压,看她穿着就跟婢子差不多,想来也没能力偿还债务。
可难得她如此敢于担待,徐真也是于心不忍。
“就你这样,拿什么来偿还某家的债?”徐真冷笑一声问道。
少女脸色顿时羞红起来,羞涩到了极点地轻声道:“壮士...壮士请随我入房...”
此言一出,那些个女人们顿时躁动起来,窃窃说这少女不要脸皮,又说可惜了这么端正的黄花大闺女云云,那些个老仆人和婢子们却个个垂泪,对那些少妇主母姨娘充满了忿恨。
“这家人也真是冷血,我就不信没有一个人站出来保护这女子!”徐真心中暗自愤愤,却故意往少女身上扫视了一眼,而后面无表情的站起来,那少女头垂得更低,好像跟在背后的徐真是狼是鬼一般,快步走入了房中。
徐真放慢脚步,希望有人为这少女站出来,可直到入了房,都没人愿意挺身而出,他不得不替王二郎悲痛惋惜。
少女陡然站住,窈窕的背部曲线虽然单薄了一些,但很是清雅迷人,她背对着徐真,轻轻解开了衣带,徐真轻叹一声,拉住少女的手,也不看她,低低地说道:“姑娘,够了,你不需要为那些人做这些,不值得的。”
少女身子顿时一僵,泪水却滚滚而下,她从玉脂一般的胸脯中间,取出了一块带着少女温香的金镶玉璧,双手奉于徐真之前。
“壮士,这是父亲大人前几日留给我的,虽然大人嘱托过,非到万不得已,千万不能将之示人,可如今...奴家只希望壮士不要伤害家人...”
徐真心头堵得慌,他的目光落入少女那来不及遮掩的胸脯,看到的不是无限的春光,而是上面还未来得及痊愈的伤痕,他本想拒绝,可看了看那金镶玉璧,目光却再也无法移开。
他本想借机勒索,好让王二的家人用财物来息事宁人,说不定能够将东宫赏赐之物给掏出来。
虽然他明知长孙无忌和慕容寒竹二人心思缜密,绝对不会用东宫之物来赏赐,以防留下把柄,可他还是抱着尝试的态度来闹了一场。
没想到这王二真就将如此重要的东西,交给了这个最不受待见的女儿!
若果他带在身上,或许死在坊沟里的时候就会被人取走了这东西,交给哪个妻妾,都不如交给这个女儿要安全,而这也说明了一个问题,王二已经知道自己的所作所为是多么的惊天动地!
更有甚者,这王二或许绝不是普通商贾这么简单,指不定就是东宫的间谍之类,否则不可能得到这玉璧的赏赐!
不过对于徐真而言,王二的神秘身世已经不太重要了,他取走了那块金镶玉璧,少女眼眸之中尽是失落,就好像徐真抽走了她灵魂的唯一支柱一般。
徐真将她的下巴轻轻挑起来,直外清晰地说道:“你要相信,善恶终有报,始终是会来的。”
徐真带着金镶玉璧走了,这块玉璧在徐真手里,绝对是急需之物,可对少女的生活而言,起不到什么根本性的作用,反而会为她带来无穷尽的危险。
到了下午,万年县衙派出了大量公人,寻了个由头查抄了王二的家,那些个妇人全部被赶了出去。
少女成了一家之主,到了晚上,又有人偷偷将一部分家底给她送了回来,在诸多箱包之中,她看到一个木箱的面上,放着一小瓶治疗外伤的药散。
她将瓶子握在手中,放在心口上,口中喃喃着:“始终是会来的...”
徐真看着少女的微笑,心里很是畅快,不过这种畅快很快就被阴霾笼罩,因为他要带着这块金镶玉璧,入宫面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