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气熏天。
即便盖头已经被放下来,严清歌还是能感觉到自己身上被很多人盯着的那种发毛的感觉。
“这就是丘偊王的女人?把盖头揭下来,叫我们看看。”本来大周话就说得不好,还因为喝多了酒而大了舌头的一名男人含含糊糊说着。
他的语气里,对严清歌这个新娘子,没有半分尊敬,反倒将她当成是戏子一样调戏。
“对啊,本王我有的是金子,叫本王看一眼,本王就赏你一块儿拳头大的金子!怎么样?听说你是个穷鬼读书人的女儿,还没有见过这么大的金子吧。”
“哈哈哈哈!”
“个子倒是挺高的,就是屁股小,胸也不大。叫咱们看看脸。要是脸也不好,咱们就去惜春院,把里面的花魁买下来,送给丘偊王,别叫丘偊王取了这么个娘们,多吃亏。”
严清歌的脸色,越来越冷,被宽大的新嫁娘袖口遮住的拳头,被她紧紧的攥了起来。
这些喝的醉醺醺,臭烘烘的北蛮人,竟然这样侮辱她。若不是旁边跟着的姑姑们焦急的劝她不要冲动,她现在就要狠狠的将他们都揍趴下。
“丘偊王为什么不娶海娜珠。海娜珠呢?”
“是啊,海娜珠呢?”
“海娜珠!海娜珠!我们在找你!”
听到这群人一瞬间又找起了什么海娜珠,没有再对严清歌行侮辱之言,跟在严清歌身后的姑姑,登时稍稍的松了一口气。
她们这新王妃,听说可不是个任人揉捏的。这些北蛮人若再口花花下去,可就不好办了。
但是,松口气的,只是这些不明内情的下人,严清歌的心里,则升起了一股寒意。
那些北蛮人不会这么平白无故的喊着要找还那住的,只能说明,海娜珠今天真的在这里。
对海娜珠这个女人,严清歌即嫌恶,又戒备。
因为,这个女人只要出现,总是容易带来血腥,偏生因为她独特的身份,旁人也动不得她。
严清歌很是怀疑,今日她的婚礼忽然失火,怕就和海娜珠离不开关系。而这群北蛮人为什么喝醉了这里也不去,那里也不去,非要跑来这边撒野,估计也有海娜珠的功劳。
趁着那群醉汉暂时没顾上严清歌,严清歌微微后退一步,轻声对身边跟着的一名炎王府的姑姑道:“姑姑,劳烦你叫人去前院寻寻,是不是有个叫海娜珠的蛮女来了。她一头金色的头发,眼睛是碧绿色的,长的还算不错。我怀疑她今天来者不善。对了,我那丫鬟如意认得海娜珠,你们可以带着如意一起去找。”
那姑姑一心要讨好严清歌这个新主母,赶紧答应下来,立刻叫人去寻如意,到前院去找人了。
海娜珠不过是个宾客,还是个女宾客,就算给炎王府抓起来,旁人屁也不敢乱放一个,比起讨好新主母,得罪一个客人算什么。
此刻的前院,已经闹的鸡飞狗跳,不可开交了。
火势比人们想象的还要大,一开始,只是给客人们做菜搭建的临时厨房烧了起来。
好在,那临时厨房的周围,有很多蓄水的大缸,疏散了附近吃酒席的宾客后,炎王府的家丁们迅速的组织起扑火。
哪料到,这边的火势没有灭下去,旁边一间屋子也烧了起来。
那间屋子里堆了一些和炎王府没交情,只是来讨个喜的人送的礼。大部分都是没什么价值的布帛,堆了小半个屋子。
因为没什么价值,只随便叫两个家丁看着,没想到那两个家丁一时疏忽,就叫那堆满了布的屋子着火了。
布烧起来是很快的,一会儿工夫,就将连带的好几间房子,和屋前屋后的树木都烧起来,火势还有继续蔓延的趋势。
除此以外,另外几处别人根本想不到的地方,也着火了。其中有一处,就是给客人们住的别院里。
这时候,炎王府的人意识到,这些火,绝对是有人有意放的,因为,大白天的,别院的书房怎么会在没人的状态下,无火自燃。
但现在,已经没空抓元凶了,最重要的事情,是将这些四处都在起的火势扑灭再说。如果真的放任火势蔓延,炎王府今天就不是办喜事,而要改办丧事了。
正在吃流水宴的宾客,几乎被疏散了一大半,剩下的很多看见炎王府着了火的人,也怨声载道,满口愤愤的离开。
唯有一些和炎王府有交情的客人,还留了下来。
炎修羽和炎王爷此时当然不会再向客人们敬酒,而是安抚下客人们,将他们安置在不会被火势波及到的的地方,迅速的开始应对该怎么办。
“哥哥,这件事有蹊跷!到底是谁,在我大喜的日子放火,看我不把他碎尸万段!”炎修羽怒意勃发,控制不住自己的杀意,狠狠的一拳砸在墙上。
炎王爷的面色也是铁青一片。
虽说现在他是个闲散王爷了,可不代表谁都能欺负到他头上,今天的事情,让炎王府丢了大脸。
“我已经叫人去搜查了,方才有人通报给我,说是有个头巾遮面的北蛮女人,到过失火的那几个地方。因为看不到她的脸,所以更让人生疑。”
“头巾遮面?肯定不是好人!快叫人去搜查。”炎修羽恶狠狠的说道:“说不定那群北蛮人还认识她。我去找他们问问去。”
“如此也好,你才面子,北蛮人还是肯承几分的。快去快回。路上多注意,我总觉得今日的事情,没那么简单。”
炎修羽点点头,走到门口,问向一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