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眉的声音几乎是颤抖的破碎的:“三儿这一页我们翻过去好不好咱们好好过日子”
苏三冷冷地开口:“从哥哥出事的那一刻我已经沒资格好好过日子了”
柳眉转过脸來欲言又止地看着苏三两个人对视仇恨夹杂着仇恨愤怒夹杂着愤怒最后苏三开口:“不管我爸爸对你们做了什么不管你们是不是真心相爱都不该害死苏家那么多人”
柳眉起身掌心贴着额头表情痛苦地说:“三儿他不是你爸爸云凌才是你亲生父亲苏家那么多人的死跟我们无关”
她往前两步接着说:“当年苏天明完全以放我们一条生路云凌甚至提出來把周家所有的财产全给他只要他放我走是你知道他怎么做的吗”
周文籍突然喊了一声:“眉眉不要……”
是已经來不及了柳眉已经一把扯开了旗袍露出了大腿丝毫不顾及现场还有另一个男人洋介
洋介自然是别过脸去周文籍跳下床來扯住柳眉要把她的旗袍拉下來是她甩开他哭喊:“云凌你别拉我我要让三儿知道她一直心心念念的爸爸到底是一个什么人”
苏三死死盯着柳眉白皙的大腿上全是墨绿色的弯弯扭扭像蚯蚓一样的东西让人平白无故生出一些惧怕
柳眉走近了一点指着腿上的东西问:“看清了吗这上面全部是刺青是苏天明当年一刀一刀刻上去的看到了吗都是骂人的话贱人潘金莲**……其他地方还有比这个还要多你要不要看”
周文籍把柳眉挡在自己身后气急败坏地问苏三:“这件事情是你妈妈此生都无法释怀的噩梦你一次次揭开她的伤疤在里面撒盐现在你满意了”
柳眉撕扯着周文籍的衣服誓要让苏三彻底明白:“云凌你也拉开衣服给她看看当年苏天明怎么派人行刺你怎么折磨你”
周文籍抓住她的手摇晃了两下:“眉眉眉眉别怕已经过去了”
柳眉蹲在地上撕扯着头发嚎啕大哭嘴里咿咿呀呀:“过不去过不去过不去了呀”
苏三后退着倒在洋介身上眼泪簌簌而下怎么能一定是他们搞错了爸爸不会是那样的人爸爸怎么能那么心狠手辣
“洋介洋介他们说的不是真的爸爸不是那样的人……你为什么不说话你为什么不说话”
洋介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每个人心里都有一杆秤他无比清楚苏三心里那杆秤已经支离破碎了
他知道苏三一旦遇见周家的人就会变得不坚定他知道她其实舍不得伤害周家的人他赶忙说:“三三你爸爸是什么样的人你自己应该最清楚不应该听信他人之言”
苏三六神无主地点头:“是啊我坚信爸爸是好人爸爸是好人”
苏三心里惧怕起來尤其看见周文籍在柳眉的搀扶下躺到病床上去她更是觉得刺眼
苏三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疗养院的又是怎么坐上车子的洋介好像一直在跟她说话但是她什么都听不见只会掉眼泪
哭得迷迷糊糊睡过去又陷在无边的梦境里梦里苏家的人浑身是血在喊救命梦里苏天明变成了一个火球
她分不清是醒是梦只觉得恍恍惚惚出了一身汗然后洋介把电话塞在她手里她哭哭啼啼放在耳边听见元宏的声音说要在去美国之前给她一个惊喜也算是给苏天明的死画上一个完美的句点
她这才想起來三天后就是爸爸的葬礼心里越发难过哇一声又哭起來眼泪流起來沒个完
第二天周漾才知道苏三发烧昏迷当时赵天泗去周公馆无意中说起他的手下看见洋介送苏三去医院私底下一问才知道是怎么回事
周漾听见这个消息老半天沒说话只是看着窗外发呆最后问赵天泗:“总是要看一眼才放心的是不是”
赵天泗又怎么会不明白他的心思只是兰心回娘家去了周漾也不知道前一天周文籍病房里的事情赵天泗不知道怎么平衡众多势力才能不打破眼目前的局面
看他不说话周漾自然是猜到了一些摆摆手说:“罢了罢了是好是坏最后总要相见的”
看他这样赵天泗倒是想到了另一个问題虽然告诉自己不能但还是问:“你想过沒有你爸跟柳眉暗地里好了那么多年你妈妈怎么能不知道女人的直觉向來最准”
周漾扬眉:“什么意思什么风又吹到你耳朵里了”
赵天泗壮着胆子继续:“以前上高中的时候我跟易驰斌沒事就爱去找你打球你妈妈总是做很多好吃的给我们我们经常留下來吃晚饭是我总感觉吧你妈看你爸的眼神怪怪的”
“你什么时候福尔摩斯附体了周重庆不会是你徒弟吧”
周漾嘴上这么说着玩笑心里其实也在打鼓
他想起來有一次是宁琅的忌日他去给妈妈扫墓遇到刘妈也在当时刘妈说周文籍也來了刚走完了又说:“其实少爷发现沒有这么多年老爷一直沒发现太太根本不喜欢向日葵太太喜欢的是雏菊”
当时他一笑而过沒放在心上这一刻赵天泗不经意的提起周漾心里关闭多时的那把锁突然打开了
赵天泗看见周漾脸上那诧异的神色知道自己的话正在起作用索性把话说开:“你还记得吗周太太沒出事的时候最爱做的事情是什么”
周漾当然记得宁琅不爱住在南郊老宅也不爱住在周公馆一年有三分之二的时间都住在旧时光那时候周文籍忙于公司的事情几乎不去旧时光有应酬也几乎不在那里请客
病房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赵天泗觉得周漾幽幽的眼神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