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漾木然地接起來,是疗养院打來的,告诉他警察來了,兰心的体检报告也已经出來,问他要不要过去一趟。
周漾说了个好,挂了电话对着老王伸出手:“老王叔,拉我一把。”
“少爷发烧了,还是先去看医生吧。”
周漾摇摇头:“不了,我还有很多事情沒有处理呢。老爷和太太呢。”
“太太早早的要去看三姑娘,老爷陪着去了。”
“我去洗漱,你去备车。”
知道周漾要來,兰心早早的等在门口,左顾右盼特别高兴。
院长和警察在办公室里,就兰心的体检报告讨论着什么,大家都知道这是例行公事,因此气氛很融洽。
院长是慈眉善目的中年妇女,她是本市远近闻名的慈善人士,因此对于她的话,警察还是愿意相信。
再说对于他们來说,有些事情太认真了反而不好,尤其是如果这件事情是上面点头的话。
先是兰心自首掐死了孩子,后有监控录像显示却是是她从洗手间拿了戒指而且当时她戴着手套……
苏三洗脱了罪名,就在警察想要调查周佑安之死到底是怎么回事的时候,兰心的体检报告适时摆在了大家面前。
体检报告显示,兰心患有精神疾病,还有产后抑郁症,在红色字体加了星号的那一栏显示,她还患有被害妄想症。
精神科医生和心里医生联合给出这么一份体检报告,到底是什么意思,不言而喻。
前來例行公事询问一番的警察虽然年轻办案经验少,但还是知道这其中有着外人不可探知的原因在里面。
苏三无罪,兰心坚称自己是凶手,又有精神疾病。
谁都知道精神病患者的话不能作为呈堂证供,精神病患者一般即使定罪也是监外执行,这又是周氏大家族的家务事,种种因素牵扯到一起,还真是棘手。
虽说棘手,却也还算简单。
谈论得差不多了,院长说:“兰心小姐情绪极度不稳定,还是留在疗养院休养的好,但是你们该走的程序还是得走。”
警察点点头:“虽然有体检报告,但是按照惯例今天我们还是必须把兰小姐带回去协助调查。”
看见周漾的车子兰心踮起脚尖挥手大喊:“漾,我在这里,漾……”
周漾下车,她已经扑到他怀里,啜泣着:“你总算來了,我还以为你不要我了呢。”
他沒动,只是淡淡地说:“我答应过你,自然会做到。”
“警察來了,我好怕。”
周漾抚一抚额头,哪知道兰心抱得更紧,他浑身无力,连步子也挪动不了。
安慰了三五分钟,终于得以脱身到院长办公室,关于周佑安的死,越早尘埃落定越好。
他如今全副心思都在苏三身上,根本是分身乏术來处理其他事情。
警察知道苏三是周文籍的女儿周漾的妹妹,想來周文籍最近也是 诸事不顺,先是孙子死了,如今女儿生死未卜,怪不得周漾看起來状态糟糕到了极点。
警察把他们的意思重复了一遍,周漾只想尽早结束这件事,自然同意他们把兰心带走。
可是兰心知道要跟警察走就不愿意了,情绪一度很激动,不管周漾怎么解释她都不听,躲在卫生间不愿意出來。
周漾叫警察去外面等,他踹门进去,她披头散发躲在角落里,见了他指着他:“你说话不算话,你不要我了……”
她哭得泪眼婆娑,他精疲力竭抓住她的肩膀,凑到她耳边,咬牙切齿说:“我现在沒时间跟你耗着,三儿出了车祸生死未卜,你最好乖乖跟警察走,要不然你这辈子再也不要想见到我。”
她果然害怕了,怯怯地看着他几秒钟,最后点点头。
警察带着兰心走以后,周漾又马不停蹄赶往医院,大家都在,柳眉哭得眼睛红肿靠在周文籍身上。
骆风说布拉德已经到了,正跟院方讨论手术方案。
周漾皱起眉头,不是才手术过吗,又要手术,苏三怎么受得了。
骆风知道他怎么想,就安慰说:“沒事的,布拉德的医术你还不相信吗。有他在,三儿自然会沒事的。”
“真的吗。”
骆风点点头:“苏三的外婆给我电话,她说暂时过不來。你还不知道吧,盖三那边也出事了。”
周漾愣了愣才问:“最近他也沒给我电话,是怎么了呢。”
“因为保姆的疏忽,小瓶盖失踪了……江别忆沒日沒夜哭了三个星期,昨天早上醒來,什么也看不见了……哎,我们这伙人这是怎么了,怎么就沒有一天安心日子过呢。”
周漾讶然地张大嘴巴,怪不得这段时间沒听见盖三的消息,原來他那边也出了这么大的事情。
“那现在呢,小瓶盖找到了吗。”
“还沒有呢,也不知道是好是坏,漾儿,我这心里,实在是不好受啊。”
周漾点点头:“小舅舅我知道,你放心,一定会沒事的。”
说话间走廊那边响起说话声,周漾一听就知道是布拉德,只有他这样的医生会在说话时夹杂着英语和中文,还有德文。
他仿佛看到希望似的冲过去,却看见布拉德和洋介站在办公室门口,洋介仿佛在做一个艰难的决定,眉头紧锁着。
只听见他深深吸口气,说:“是福是祸由我承担,孩子的事,就按我说的办吧。”
布拉德略微有些吃惊:“真的不要征求周漾的意见吗。他们是兄妹,这孩子……”
洋介抬起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