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三又笑了笑,咬住手指说:“那就好,我还怕少爷当真呢。”
等周漾心满意足着倒下来的时候,只闻到一股浓烈的血腥味。他看见苏三满头大汗,伸手摸过去,一手的温热,连床单都是温热的潮湿。
因为后背插了几块玻璃进去,苏三被迫趴在床上,过了一会儿听见赵天泗的声音出现在门口。
“三三,我以进来看看你吗?”
屋子已经打扫过,连床单都是全新的,所以赵天泗并没有发现什么痕迹,只是关心地问她怎么那么不小心。
“赵总您快别跟我腻歪,您家那位要是知道了,不定晚上怎么收拾你呢。”
赵天泗一听她叫自己赵总,还别扭地称呼为您,心里冒起了小气泡,威胁道:“叫哥哥,不叫我就告诉周漾昨晚你去了哪里。”
苏三果然中招,瞪了他几眼压低声音道:“你要是敢说出来,我立马打电话给吴曌姐姐,让她治你个大不敬之罪。”
他一点不惊慌,斜眼看她,她不自在起来,只好求饶:“天泗哥哥,三三再也不敢了,求你别说出去好吗?”
“三三,这不公平啊,还有我呢?”
易驰斌倚在门口看着他们,依旧是一丝不苟的发型和笔直得好像从来不会皱一下的西裤,再配上他那张颠倒众生的脸,让苏三心情不知不觉好起来。
她撒娇地伸出细长的手臂,撅起嘴:“斌哥哥,抱我。”
易驰斌走过来,心疼地抱起她,心眼里冒起了很多辛酸,嘴上却只是说:“你看你,也不多吃点,快成竹竿了。”
苏三嘻一声笑起来:“那不是正好么,刚好给你们两个晾衣服。”
两个大男人互相看了彼此一眼,都有些不忍心。心里有很多复杂的情感像涓涓细流一样从心头缓缓流过去,很快又倒回来,就这么来来回回着。
苏三根本不知道两个哥哥心里想什么,她自己也正在想一些不为人知的事情,想着想着就笑起来。
其实很多事情,只要扛一扛捱一捱,也真的就过去了。连死都不怕了,还有什么好怕的。
只要你足够坚强足够会伪装,这个世界又有什么能打倒你呢?
能打倒你的,只是你自己而已。
苏三没想到能吃到酸角粥,这是她小时候最喜欢吃的早点,一次以吃三小碗。赵天泗在旁边帮她拍背,招呼她慢点,又抽了纸巾帮她擦嘴。
她接过纸巾,笑了笑凑在他耳边说了什么。赵天泗就颤抖着笑起来,像是被挠了痒痒一样。
“只要你想,我就奉陪,不过你得听话。”
她爽朗地笑了笑,却牵扯到后背的伤,撅起嘴点点头。
易驰斌观察着周漾的神色,发现根本看不出来什么,只好认输。他跟赵天泗整天跟周漾混在一起,从七八岁岁开始,也有将近二十年的样子,还是一点也猜不透他心里的真实想法。
小李拿着电话过来,递给苏三说有人找她。
苏三接过来,在赵天泗脸上捏了一把,然后去窗子边接电话。
那边轻轻敲了三下,她笑起来,像是见到了多年的老朋友般说:“曼殊,你回来了呀,给我带礼物没有……讨厌,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喜欢什么……那好,等我跟少爷说一声。”
周漾仰起头看着窗子边的背影,她在说什么击剑太极之类的词汇,是在他耳朵里,全部变成了:“小哥哥,小哥哥……”
她有多久没这么叫过他了,小时候她老是黏着他,追在后面叫他小哥哥。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如此亲密的两个人,非得用最恶毒的语言和眼神刺向彼此,看着彼此伤痕累累,来满足自己变态的自尊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