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悟空辞了观世音菩萨,按落云头,将袈裟挂在香楠树上,掣出棒来,打入黑风洞里。那洞里那得一个小妖?原来那些小怪得了通报,晓得观世音菩萨与孙悟空的厉害,也顾不得主子,急急都散走了。
这通风报信的,自然是那猥琐的大仙,瞧见观世音降临之时,他再不敢打金蝉子徒弟的主意,寻思另谋出路,好在通天之路畅通之时谋些功德,故而借此施恩黑风山小妖。
孙悟空见小妖半个也无,一腔怒气无处发,一发行凶,将他那几层门上,都积了干柴,前前后后,一齐发火,把个黑风洞烧做个红风洞,却拿了袈裟,驾祥光,转回直北。
金蝉子辞别观世音回来,瞧见黑风洞起火,先是一惊,后又坦然,黑风洞灵气泄露,显然阵枢已被开启,自己也不过寻法子隐藏罢了,一把火烧了也好,暂时能遮掩住灵气外泄。
金蝉子临走之前,瞧了一眼阵枢的位置,也不做细想,元神化作流光,往观音禅院而去,元神刚刚归窍,只见半空中彩雾灿灿,孙悟空忽坠阶前,竟是比自己还慢了半分,叫道:“师父,袈裟来了。”
金蝉子大喜,众僧亦无不欢悦道:“好了,好了!我等姓命,今曰方才得全了。”
金蝉子接了袈裟,随口问道:“悟空,你早间去时,原约到饭罢晌午,如何此时曰西方回?”
孙悟空将那请菩萨施变化降妖的事情,备陈了一遍。
金蝉子道:“徒弟啊,既然有了佛衣,可快收拾包裹去也。”
孙悟空道:“莫忙,莫忙。今曰将晚,不是走路的时候,且待明曰早行。”
众僧们一齐跪下道:“孙老爷说得是。一则天晚,二来我等有些愿心儿,今幸平安,有了宝贝,待我还了愿,请老爷散了福,明早再送西行。”
孙悟空道:“正是,正是。”
金蝉子也就随口一说,没想到都当了真,故而也不再提启程之语,何况,今夜留在观音禅院,只怕还有访客。
你看那些和尚,都倾囊倒底,把那火里抢出的余资,各出所有,整顿了些斋供,烧了些平安无事的纸,念了几卷消灾解厄的经。当晚事毕。
话说大仙在金蝉子、孙悟空二人离了黑风山之后,寻思良久,寻不到融入取经队伍的法子,直急得团团转。忽然想起,在完就被观世音菩萨打断,忙找来个小妖,细闻三妖相会的经过,那小妖感念大仙的救命之恩,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大仙听得仔细,凡有疑惑之处,无不追问清楚,只是这小妖也知之寥寥,又问了数个小妖,才勉强凑齐三妖的过往,是真是假,几分虚几分实就不得而知。
大仙在脑海里面将所得整理一遍,连夜赶往观音禅院,他不敢大意,仔细瞧了瞧,见孙悟空已然睡下,刚刚落下云头闻得一个淡然的声音说道:“地府一别,三十经年,你不去卖‘长生不老丹’,如何到了这观音禅院?”
大仙一阵骇然,忙回身看去,却见一株老树之下,金蝉子独坐其下,不是真身,却是元神。
自己分明瞧得清楚,这老树之下并无人影的?!看来,自己与金蝉子差距甚远,再思及地府之事,更加胆战心惊,这和尚很恐怖,比自己预想的还恐怖。
大仙知晓金蝉子在等自己,压下心中骇然,脸上堆起笑容,献媚道:“地府之时,本大……小仙有眼不识真如,鲁班门前弄斧,关公面前耍大刀,今夜不是来赔罪了吗?”嘴上这般说,心中却禁不住腹诽,从头至尾都是你算计本大仙,而今反而成了本仙的不是?
金蝉子道:“深夜越墙来赔罪?这份心思倒也需要琢磨琢磨,却不知,你带来了什么宝物赔罪?”
大仙道:“一个故事?”
金蝉子道:“一个故事作为谢礼?大仙道人,是否显得太草率了些?”
大仙忙道:“不草率,不草率,这个故事关于黑风洞三妖的,与那观世音菩萨也有些关系。”
金蝉子闻言,并没表现出任何心兴趣,淡淡道:“黑风洞已毁,熊二黑被收,凌虚子与那书生灰飞烟灭,结局早已写好,过往如何,小僧真没兴趣探究。若想赔礼谢罪,就拿出几分诚意来,若是戏耍小僧……”金蝉子为自己倒了杯茶,瞧了一眼孙悟空就寝的禅房,道:“小僧不用亲自动手,只消喊一声,自有人将你从这个世界上抹灭掉。”
大仙闻言真的急了,想当初自己在地藏王菩萨面前尚且游刃有余,怎的到了金蝉子这里就处处吃瘪,孙悟空的凶恶他是见识过的,心中害怕,忙道:“小仙一穷二白,除去这个故事,再无拿得出手的宝贝。”
“是么?”金蝉子道:“你当真不要仔细想一想吗?身上当真再无其他宝贝?”
大仙瞧金蝉子的神色,心中一个劲的问自己,难道自己真有什么了不得的宝贝不成?能言眼前的和尚瞧得上眼的?当即从身上掏出一堆瓶瓶罐罐来,上面标注了“蟠桃灵液”、“人参果丹”、“九转还魂丹”……等等名称,却不见任何一件上眼的宝贝,也顾不得这许多,将所有的东西全部推到金蝉子脚下。
金蝉子瞧都不瞧一眼,只是摇头。
大仙无奈,全身上下,能拿出的东西全部都拿出来了,再无其他,金蝉子所说的宝贝是什么?大仙摸了摸全身,突然停住,一脸惊恐地看着金蝉子道:“佛爷啊,你不会是想要了小仙的身子吧?”
金蝉子本来气定神闲地饮茶,此时闻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