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底,受害者真正最害怕的还是,证实了那个人是骗子,根本就没爱过她,她被骗了的话,自己的脸面无处搁,所以有的甚至会想,只要那个他肯跟她结婚就行,殊不知,这样的想法就是把她往火坑里送!
而在这个女尊社会……
柳金蟾很好奇,这个王珀的想法,是什么让她一而再、再而三,对一个整个山头都知已是孩儿她爹的男人,执着不放的!
如刘宣之流?不可能,她没有刘宣的权势,甚至……还谈不上有她柳金蟾家底厚实。
一见钟情?爱得如痴如醉,难以自拔?
这貌似都是女书生们干的事儿?而且……此女人的眼睛太过精明,她不像个会为情所困的人!
剩下一种……
柳金蟾皱了眉,不禁想起了她前世男同事们嘴里的一句话:“现在有本事的,是睡别人的老婆”!
“秀?”
雨墨没得到柳金蟾确定的回答,却见柳金蟾已经褪了缎面的袍子,换上她在书院常穿布袄和袍子,不禁大惊失色道:“你不会要穿院袍?”去卖鸡蛋吧?
柳金蟾摆摆手,只示意雨墨噤声儿:“我且先打听打听!看看她到底什么来路——”闲闲的一大早上,难得有个人来解闷儿!
雨墨才不管柳金蟾说什么呢,立刻去捡鸡蛋了。
柳金蟾则整理整理衣裳,悄悄儿从后门冒出来。
奉箭眼尖一见柳金蟾出屋,抱着二囡,立刻着弄璋跟了出去:“好生看着,若夫人没去书院,出了那条道儿,立刻来家说!”爷有令,除去书院读书外,不得让夫人离开家一丈开外。
那边王珀昨儿,借着高利贷买了三头猪,其中一头还是老母猪。
回去后,她就辗转反侧了,当然想得不是自己被骗了,而是北堂傲从窗缝里微微露出的一线缝隙,人自然看不清楚的,但那一线缝隙却给了王珀无限遐想,总觉得这是青睐的意思。
于是一大早,也不顾思考借下的高利贷此刻有没有现钱还,人就兴冲冲地带着斗笠,披着斗篷又往山高路滑的白鹭山来了。
这来期间,她反复琢磨着昨儿雨墨与那柳书生说得话儿,隐隐儿觉得这俏鳏夫其实早已经守不着寞,私下里与那柳书生往来了,此事,在她家下人们看来也是习以为常的事儿。
嫉妒么?
王珀没这功夫,她只想着后来居上,尤其那小鳏夫搁着窗缝的那一瞥,是那么得格外有深意——
什么深意呢?只有深谙此道得人明白了。
于是,想着即将到手的好事儿,王珀还特意怀揣了她家相公尚未开封的胭脂、与茉莉花粉,外带店里的一瓶桂花油,就踏着雪吭哧吭哧爬上山来,一边走一边合计:
她是该见面,以希望俏鳏夫与她合伙做买卖为由套近乎,顺带让他出钱助她做买卖赚钱分利,还是应该先给人家几个甜头,再慢慢哄他将钱一点点儿,最后全部拿出来做生意,放长线钓大鱼呢?
至于娶还是不娶,王珀暂时不想做计较,怎么说呢?
鳏夫嘛,才出嫁就死了妻主,谁知道克妻不克妻?反正能不娶就最好不要娶进门,何况他三年都还没守足!男人嘛,自来都是原配的好!周氏脾气再大,也给她养了大闺女,周家再败落了,在白鹭镇也是第一个大族,不好吃罪的!
这一路思思量量,大抵是心情好,又兴奋,王珀今儿又没有什么稍带的货物,爬得格外有力,雪还没停,她就已经到了山上。
她本想一来就敲院门求见。
谁想她运气不好,居然才感到书院门外,就见着鬼谷山长领着外孙女婿和重外孙以及数个仆人进了小楼,这架势,貌似是不呆一日,也要坐上大半日了……
王珀难免有点心焦,怎么说呢?
暗度陈仓的事儿,素来是你知我知,越是偷偷摸摸越好的事儿,自己这么堂而皇之的去,人家怎么会接待她?弄不好一个仆人就打发了她,何苦是讨这个没趣儿?
再者,他能与鬼谷山长这样神出鬼没的人家的男人往来,就更说明了他原先的妻主不是个小人物,想泡这样人家的鳏夫,只怕更要掂量上一份小心才好。
王珀就在山上又迎着烈烈寒风转悠了大半个时辰,逢上了爱八卦更爱钱的阿三公,又聊了几句。
一提及柳家这守鳏的小相公吧,阿三公说他也不清楚,就只听老张头说,月前小相公又抱了一双儿女,原先那妞妞而今在家是惯得没法儿,横进横出的,时不时还爱扛着大棍子四处扫——
无人敢管,小相公也是说她不得用,闹起来就地上滚不说,小相公还铺了毯子给她滚。
末了,阿三公才叹说道:“没娘的孩儿,难免大家都可怜见些!”自然少了人教养。
王珀点点头:“是啊!”慈父多败女啊!
这边唠嗑完,时辰还是早。
怎么办?
王珀又鬼使神差地溜达到了柳家院门外,幸而现在白鹭书院的学生们几乎都人去楼空,待明年开春来新人了,她也不怕人见了叽叽歪歪,偶有几个人过路,也知她是昨儿在柳家买了三头猪的商人,便也不多想,看看就过了,只当她今儿是来又买鸡的!
甚至还有人以为她不知道屋里有人,特意要帮他去敲门:
“别怕,他们家里人多着呢?天天儿至少七八个人在!”
王珀忙阻止:“只怕太早了还没起!”
邻居们就低低偷笑,好似在说,鳏夫一个人带着孩子能睡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