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堂傲放下妞妞,开始给柳金蟾呈上一碗养气血的胭脂米饭:
“事关皇上的体面,皇上自是令户部大力支持,于是口子就这么打开,后来各府埯有人从中牟利,觉得有机可乘,也纷纷效仿,以无力接驾为由大肆借贷,虽后来此事未到一月,就因北戎等国联合进犯而中止。
事后不少人,也因国库空虚,筹集粮草时被强行收缴了家资以充亏空,也算是震慑了一群急功好利的人,但……许是当时皇上刚继位,就赶上了内忧外患,终日忙于军务政务,户部这个口子一直没能封上——
哎,别愣着只听不吃啊,凉了吃,可对身子不好!
今儿可得多吃两碗,今儿的米,可是今年的新打的稻子,才刚进贡到京里,数量也不多,家姐说你小月需要多补补气血,特意让人给咱们府里先匀了五十斤过来,她那府上眼下也才百来斤呢!快,趁热吃,多吃两碗!”
“够了够了!”柳金蟾双手接过北堂傲手里的碗,忍不住又问,“那就是说各府坭贷一直都存在?”
“户部的事儿,为夫也知道得不算多,都是时不时听姐夫提及几句,不过那些年连年征战,国库内耗严重不说,当日连宫里的男人们,也没几个有几样像样首饰的,为夫想,那会子,只怕有人想借,也无银可借。”
北堂傲说着一边招呼吃得满桌子饭的妞妞,一边忙着低头给柳金蟾配菜:
“而今户部这的,为夫估摸着,除那年因先帝南巡留下来的旧账外,新帐估摸着都是近十年来,随着风调雨顺,国库日渐充盈,再加上几次大捷又缴获了珍宝无数,宫内奢靡之风又起,各大府邸也都开始跟着竞相攀比……
无奈俸禄又不够,一时短款,才又打起来户口的主意吧!”
“说的也是!”柳金蟾点点头,无奈地看着又是一碟满满的菜,“那你胞姐哪儿的帐是旧账还是新帐?”这么吃能不欠钱么?
“新帐吧!大哥大婚时,府内应礼部要求大肆修缮时欠下户部数十万两,这笔钱后来连同先帝时的旧账,当日就让皇太后令户部一并清了。”
北堂傲说着又给柳金蟾夹了一块鹿茸:“这鹿肉烩鹿茸,你多吃点,今儿为夫特意吩咐厨房用新鲜的鹿肉做的!”
“短短十年,就又借下五十多万两?”到底都买了些什么?
柳金蟾还是万分纠结这豪门的人到底是怎么花钱的!
“也不是家姐愿意去借……这燕窝梨子热锅你也多吃两口,你这身子,为夫今儿特意翻了医书看,就得多吃大补的,这才容易恢复过来!”
北堂傲说着又用汤碗给柳金蟾盛了半碗燕窝梨子热锅,就担心柳金蟾吃几小口又搁下筷子说不吃了。
“再吃都要成猪了!”怎么越吃越多!
这边燕窝梨子才吃了一半,柳金蟾就抬眼看见北堂傲又去盛那腻死人的虫草鸭——尼玛玛的,再吃她都要成老母鸭了!
“胖点有什么不好,妻主再怎么胖,为夫都喜欢!”
北堂傲越添越起劲,他这个月心里有个不成形的念头,那就是奋力把柳金蟾养成腰围三四尺那种的肥婆,这样难看是难看了点,但别的男人敬而远之,他心里的大石头就能落地,反正……
反正他都是她的人了,她就是比猪还胖,他也喜欢她,而且他能举千斤,柳金蟾就胖成球,他也照样游刃有余。
柳金蟾可不懂北堂傲的暗黑心思,满心只有吃撑的胃,与眼下的朝廷政事:“你刚说‘也不是家姐愿意去借’……这话难不成户部还逼着人去借?”算利息的?
“你个傻子,人人都说缺钱,各个大府都去借,你不借,岂不是在暗示众人,你富得流油?又或者另有猫腻?”
北堂傲斜了柳金蟾一样,果然地再将一碗虫草鸭搁在柳金蟾的桌前:
“而且现今是以皇太女为首的大肆借贷,你说……咱们府邸不去跟跟风,岂不是明摆着要与皇太女唱反调,故作高洁?讨人嫌么?”
“可五十多万两……”柳金蟾还是担心那边还不起钱,最后与宫里一商量,最后用北堂傲去抵债了。
“这个你就放心了,我们北堂家为官这么多年,不敢说小有积蓄,但这区区五十万两到处腾挪腾挪,还是有的,不过是眼下各府都告急,纷纷说是没钱,为夫娘家即使有钱,这节骨眼也不敢还,不是?”
北堂傲一面吃着鹿肉,一面淡淡笑道:
“就是咱们府,欠的那点子钱,我姐夫也还让别忙着清呢!
说是,估摸着这钱,即使要还,也要等到年底,户部急了,朝廷逼死一两个人,咱们才能跟着和稀泥似的,一次挤出一点儿,慢慢儿还!
不然,人说咱们是故意编户部的钱,东边再反咬咱们一口收受贿赂,可不就是才出虎穴又入狼窝,反倒又惹一身骚?”
柳金蟾点头,暗想来这就与人怕出名猪怕壮同理了!
“既如此,咱们就听你姐夫的!你姐夫说什么时候还合适,咱们就什么时候还!只是……”柳金蟾压住翻滚的胃,“那些银子既然知道有急用,你令人切莫去动就是了!”
“嗯,妻主说了就是!”就可惜太晚了!
北堂傲笑颜如花,脑中浮现出他年初将数万两银子一借出来,就清点给肖家钱庄拿去放贷的情景……
“那钱可得命人看好了!”柳金蟾又开始担心钱被盗,“不行,先埋着,你看如何?”
北堂傲一听埋,这还了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