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岑一直把衣袖拉到了上臂内侧,才停了下来,略微侧了侧手臂,露出上面鲜红的一点,委屈地瞪圆了眼:“你看你看你看!”
苏岑委屈地哼唧着,用右手的食指点着守宫砂,红着眼圈瞪着,从陵云渊这个角度,像极了受了委屈的小兔子。
陵云渊顺着她的手看过去,目光落在那一处,墨瞳深不见底,揽着苏岑腰肢的手蓦地紧了几分,只是原本紧贴着苏岑的身体,却是向后挪了三分,只是因为他的手臂依然撑着苏岑的后背,苏岑一时间倒是没察觉到。
她红着眼圈控诉道:“她说我们没夫妻之实,是你不喜欢我了。”
陵云渊眸色沉了几分,让她转过身,抬起她的小脸,指腹怜惜而又心疼地摩挲着她的眉眼:“谁说的?乱说的,我怎么可能不……”陵云渊的额头抵着她的,轻叹一声:“谁与你讲的?”
苏岑被陵云渊顺毛了很久,情绪平复了很多,加上醉酒,不多时就忘记自己在气什么了。
认真想了很久,才道:“谁……啊,梦啊,梦……告诉我的呢。”
陵云渊眉头深锁,直起身,认真瞧着苏岑:“什么梦?”突然想到了什么,动作一僵:“你昨夜的噩梦?”
苏岑点头如蒜:“是啊是啊,梦可坏了,她跟我长得一样,说了好多我不想听的,可讨厌了呢,阿渊你要帮我报仇……”
陵云渊轻轻蹭了蹭她的额头:“好,替你报仇。她还说了什么?”
“她说啊,她说,”苏岑闭了闭眼,想了会儿,才小声哼唧道:“她说我是在你最绝望的时候出现的,所以,你对我的感情,只是依赖,根本不是……不是男女之情……只是亲情……谁在那时候帮了你,你都会喜欢她的……”
苏岑说到这,一直紧绷着的心情惆怅了起来,眼圈更红了,小声抽噎了下:“阿渊你说,你怎么对我是亲情呢?”
陵云渊眼神更沉了,望着她泛红的眼圈,眸仁里有心疼浮掠,垂眸,亲了亲她的眼睛,轻声安抚,似怕吓到了她一般:“她胡说的,我对你从头至尾都是男女之情。若是说那时出现的人,你不是第一个,萧如风才是,他当时有让我与他一起离开后宫,只是我并未离开。我分得清什么是依赖的感情,什么是男女之情……”
苏岑瞪圆着眼,认真想了想:“萧如风是谁啊?”
陵云渊原本低沉的情绪,听到这,忍不住轻笑出声:“小醉鬼,还真是醉了,萧如风就是萧如风。”
苏岑认真思考了一会儿,随即抬头,小兽一般红着眼圈瞅着陵云渊,却没有威慑力:“那你为什么……为什么……”
她咬着唇,瞅了他一眼。
陵云渊叹息一声,摸了摸她的脸,额头抵着她的,轻声喃喃:“我是在怕啊……”
苏岑疑惑:“阿渊你在怕什么?”
陵云渊的眼底有片许出现一抹晦暗,低声道:“我怕……你再有孕,我怕你再会……”痛苦不堪,她在怀玄儿时的模样,历历在目,那时候她承受的一****的痛苦,让他在日后的七年,每每想起来,都后脊背泛凉。
那似乎在近乎绝望的回忆中,成了一种执念,成了他心底的魔怔,他怕极了……所以才死死压抑着自己不去……
可没想到,差点让她误会了。
苏岑眼皮很重,后面的话听得不甚清楚,可她记得陵云渊的话,不是依赖,是男女之情……
她满意地闭上眼,嘴里喃喃一声:“……就知道他骗我……陵慕端……阿渊对我才不是……才不是……”剩余的话消失在耳畔,苏岑终于睡了过去。
陵云渊听到那三个字,眸色一戾,蓦地眯起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