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凉拿烟的姿势明显外行,放到嘴里,就迫不及待的吸了一大口,毫不意外的,被呛到了,咳得上气不接下气。
弯下腰时,一阵绞痛突然袭来,疼得炎凉连烟都拿不住了,直接捂着肚子坐在了地上。
王森拧着眉头看她:“你被燕回打了?”
炎凉皱着眉头朝王森摇摇头,忍过这阵短暂的绞痛才开口:“没事……生理病。”
王森脸上一讪,没再追问。
昨晚,她也以为是痛经,但是到洗手间看时,并没有来例假。
*
饶起云醒来的时候是傍晚。
炎凉煮了粥,预备着他随时会醒来,所以煮了两人份。吃完了她拿着碗到洗手间去洗,站在水池边没一会又走神了,任水流哗哗的倘过手背。
这两天她老是莫名其妙走神,其实也没想什么。
病房里发出“啪”的轻微响动,她怔了一下,猛然回神,看着一水池的水,苦笑着摇头。
才不到一秒,笑容就凝滞,像是才反应过来,蓦的丢掉手里的碗,推开门跑了出去。
病床上,饶起云果然已经睁开眼,正艰难的想坐起来。
炎凉赶忙上前扶住他:“你要什么?喝水?还是不舒服?”
饶起云的脸色仍然白得惊心,转过脸来看着她,忽然又摇了摇头,闭上眼睛露出一个放心的微笑。
炎凉这才明白,他刚才什么也没找,只是在找她。
炎凉按铃叫来医生,医生进行例行检查后,告诉她:“能醒来就没大碍了,多休息,伤口会慢慢自己长合,注意创口不要感染,病人失血过多,可以通过食补慢慢恢复。”
最后一句是冲炎凉说的,炎凉用力点头,一一记在心里。
医生走后,病房里又安静下来,炎凉的手隔着薄被落在他手上。
这几天他昏迷的时候,她有一次偷偷揭开被子看过,他的手指被厚厚的纱布裹着,也看不出什么。但是医生说过,拆了纱布以后会短一截,最好戴个指套。
一切就像一场梦一样,到现在炎凉仍不确定那一幕真的发生过,好像揭开纱布他的手指还是好好的。他是那么自信又强大的男人,哪容许落下这么明显的短处。
饶起云见她发呆,开口问:“这两天他们没为难你吧?”
“没有。”
“那怎么脸色还这么差?”
炎凉抬头瞥了他一眼:“没你差。”
“是吗?”他苍白的脸上浮起笑。
炎凉也不是故意跟他开玩笑,这种时候她根本没有开玩笑的兴致,那句话只是不由自主蹦出来。
原本以为炎凉也会跟着笑,可饶起云笑完之后等到的,只是她的沉默。
许久……
“饶起云。”
她如此郑重的唤他的名字,饶起云的语气也随之绷紧了似的:“说。”
这一刻终于还是来了,该摊牌的总要摊牌。
然而……
“我们结婚吧。”
“……”
“……”
*
喂他吃完粥,炎凉又去洗手间洗碗了。
饶起云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有点晃神。
被子底下的左手被层层纱布裹着,已经不像最初那样痛了,他想动一动,试试还有没有感觉,完全力不从心。
洗手间里传来水流哗哗声,他想起方才的对话。
以为她就算不问欣恬的事,也总该问问自己接近她的原因,可她完全不按套路出牌,给了他一个措手不及。
以至于他有些生硬的反问:“求婚这种事,怎么也该男人来吧?”
“……”
“……”
然后便又是漫长的沉默。
最后,她问:“你饿不饿,我煮了粥,还剩一点。”
就这样起身去盛粥,把刚才的事完全当作没发生。
“唉……”饶起云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正是傍晚时分,昏暗的光线将他的侧脸勾出晦暗不明的线条。
他撑起身,用没受伤的右手在枕头下找了一会,摸到自己的手机,打开照片应用,拉到最下面的一个单独相册,里面孤零零的就一张自拍照,是欣恬生前最后一张照片。
那天老爷子终于同意她跟自己去江城,在飞机上,她夺过饶起云的手机,说:“哥,这是我第一次跟你出去,感觉像旅游一样,为了纪念,我们来自拍个吧。”
他挺讨厌拍照的,认为是女孩子的专利,摆着手推开了镜头:“我是来办正事的,要拍你自己拍。”
然后她便摆了个蠢蠢的剪刀手,嘟着嘴的样子永远留在了他手机中。
许久饶起云回过神来,发现自己竟在不知不觉间将手移到了删除键上。
洗手间的水声已经停了,炎凉拿着碗正要推门出来。
在那一刹那之间,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想的,飞快的按了删除,将手机重新塞到枕头底下,随后躺好。
*
饶起云为了个女人在帮派大会上跟老爷子公然翻脸,还断指谢罪的事,没几天就在黑白两道上传开了。
相比外面沸沸扬扬,处于漩涡中心的人物却显得事不关己。悠闲的靠在软枕上,用平板看炎凉推荐给他的综艺节目,偶尔偏头张嘴,便会有一块削好切成丁的苹果送进他嘴里。
与其说是养病,不如说是渡假。
两个人成天在医院腻着,有再多的话也有说完的时候,大部分时间就是面面相觑。
“你都不关心外面发生了什么?”炎凉试探着问。
“反正我现在这样也动不了,关心也没用。”他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