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站在路边伸手拦车,身上昂贵的西装和出租车格格不入。
陶子抬眸看了眼墙上的挂钟,九点四十……我去,这么持久,我可怜的小染,被蹂躏成什么样了?
眼看着裴锦年乘坐的出租车开走,陶子这才放下报纸起身,叫道:“老板,埋单——”
门上门铃响的时候,薄染真一动不想动。
歪在枕头里,放任自己闭着眼。
过了一会儿,门铃停了。陶子摸着下巴:不会床都下不了吧?
于是弯下身,在门口地毯下面摸了半天,果然摸出一把房门钥匙。
这丫头,还是这习惯,喜欢把备用钥匙藏在地毯底下。
自己转动钥匙,开了门,薄染听见门响,还以为是裴锦年回来了。因为只有他有这个配别人家钥匙的恶趣味。
陶子一进门,就竖起鼻子嗅了嗅,走进卧室,看见躺床上的薄染,立刻扬起音调:“哎呀你呀,不学好,家里有男人味儿!”
薄染这会儿根本没劲跟她贫,有气无力的指了指客厅:“你去外面坐会儿,自己玩,让我先睡一会。”
“不是吧,一个男人就把你折腾成这熊样?那以前你俩结婚的时候是怎么过的呀?”陶子一脸不信。
薄染也懒的跟她解释。以前裴锦年有程欢,根本不在她身上撒力好么,现在她倒有点佩服起程欢来了,这么多年居然熬下来了。
陶子看她脸红得不正常,于是坐到床边,摸了摸她的额头:“哎呦好烫,你不是发烧了吧?”
薄染自己伸手摸摸,好像也是有一点烫。
陶子赶紧去拿了温度计来给她量,结果从腋窝里拿出来一看,三十八度九。
当时就忍不住爆了句粗口,裴锦年你大爷的!
陶子一边在旁边照顾她,给她搓毛巾热敷,一边捂着嘴偷笑:“喂,别藏私啊,跟姐们分享一下,你们到底是怎么做的,一晚上就把你做发烧了?”
薄染咬着唇不开口,脸上红通通的霎是可爱。
吃了退烧药,又睡了一整天。陶子虽然嘴巴毒一点,到底在家照顾了她一天,午饭和晚饭都叫的外卖。
午饭薄染没起来吃,晚饭和她一起吃了一点,晚上,陶子就留在她这睡了。
薄染要跟她睡一张床,陶子一脸嫌弃:“别,姐姐我还是去客房,谁知道你会不会传染给我,我现在可是孕妇矜贵着呢。”
说完,有一脸不怀好意:“搞不好你床上还有男人味呢,我可不想沾上。”
一句话,说的薄染刚退下去点的热度又烧了上来。
不过陶子也有正经的时候,比如晚上给她喂退烧药的时候,就一本正经的问她:“你打算什么时候复婚?”
薄染接过药吞下去,一脸诧异:“什么复婚,别瞎说。”
陶子睁大了眼睛:“你俩都好成这样了,还不复婚?你不为孩子想想,你也为自己想想啊……”
她说完,又压低了声音,指了指薄染的肚子:“你俩那个的时候……戴套吗?”
这么隐私的问题问的薄染脸又红了。
陶子一看就知道问题来了:“搞不好你现在肚子里都有小儿子了,不跟他复婚你还赶时髦打算带球跑啊?”
薄染倒挺镇定的:“你放心,我永远不会再怀上他的孩子。”
*
第二天起来,薄染烧退了,终于精神了许多。
陶子拉着她出去吃饭,说最近滨江区新开了一家私房菜馆子,味道好,格调高,听说大厨是以前中nan海的御厨退下来的,总之就是以前江城没有的水准。
薄染觉得昨天一天让陶子这个孕妇照顾自己,也委屈她了,于是就欣然同意,只一点:“别跟我抢着埋单,今天我请客。”
陶子笑了:“那当然,你现在‘总’字辈的,不让你请谁请啊。”
餐厅空间不大,但胜在环境优雅,据说每天就接待那么十几位客人,都得提前预约的。
怪不得陶子今天非拉着她出来吃饭不可。
两人寻了个位置坐下,点好菜,就闲拉闲扯的聊着。
这时,从门口忽然传来一阵银铃般的笑声,是真跟铃铛似的,脆生生还有回声的。
薄染听着这音波频率就觉得不妙,竖起一张餐牌挡脸。
陶子莫名的回头望去,果然,门口处一家三口,年轻女子扶着身体不便的老者走进来,边走还边说:“爸,你老在家呆着多闷啊,这家店你一定要尝尝,说不定能回味起当年上山下乡的味道。”
靠……那不是程欢吗?
陶子惊讶的拉拉薄染袖子,又指指门口。
薄染拨开她的手,用餐盘挡着脸小声说:“要不我们走吧……”
那边,紧接着响起程玫的声音:“就是不知道淮安今天来不来,我早上打电话告诉他了,他也没给个准信,欢欢可是好不容易才预约等到位置的。”
三人一边说着,一边在薄染她们旁边的桌子旁坐下。
这时,服务生上来跟薄染核对菜单,薄染不得不放下挡在脸上的餐牌,身旁,立刻发出程欢惊讶的声音:“薄染……?你怎么在这?”
薄染干笑。她也想知道!
这真是狗血得不能再狗血得相遇了!
两桌人互相对望,尤其是顾市长那古井深潭似的眼光,看得薄染隐约坐立不安。
倒是陶子,不甘示弱的回过去:“怎么,你能来吃饭我们就不能来了?”
一句话,把那暗流汹涌的火花一下子挑到了明面。
程欢皱着眉头,正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