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染回到江城休息了一天,周一去公司上班,就接到两项重大消息。
第一条,是令天辉上下欢欣雀跃的,城东项目的标书下来了,最终还是被天辉拿下。顾博尧大喜过望,这周五晚在郊区别墅开庆功宴。
当然,庆功宴是何秘书亲自打电话通知她的,这种庆功宴一般只会邀请政商界名人和公司高层,一般的小职员根本不会知道。
薄染听何其进的口气十分客气,只字不提她竞标那天无故缺席的事。是顾博尧不计过程,只以成败论英雄,还是顾博尧压根就不知道这事儿?
薄染想来想去,拈着邀请函去了总裁办公室。
励绍霆正忙,听到她进来也未抬头,只寥寥说了句:“坐。”
薄染看见搁在他案头的跟自己一样的邀请函,就知他也收到了顾市长的邀请,于是问:“竞标那天……还顺利吧?有没有出什么岔子?”
励绍霆一直忙完手头的事,才合上钢笔,眯起眼睛笑着看她:“你是想问,我有没有背后打你小报告吧?”
薄染哑然。好像什么都瞒不过他的心思。
索性坦然的说:“那天谢谢励总帮我补上这么大个漏子,不然我真成公司的罪人了。”
他一笑:“竞标是全公司的事,一个人担不起这么大的罪。万一竞标失败了,我这个ceo不是责任更大?所以别觉得我在帮你,我只是帮我自己。”
这个道理薄染当然明白,但不管怎么说,她是欠了他一个人情:“励总什么时候有空,我好好请你吃顿饭吧。”
他听了,眉毛一竖:“难道你平常在食堂,都没有好好跟我吃饭?”
薄染一愣。食堂那也能算?
他倒是不拘小节:“那就今天中午吧,食堂的农家小炒肉还不错,你提前下去,帮我占张桌子。”
薄染还以为他会趁机敲自己一笔。虽然食堂也太寒碜了一点,不过是他自己提的,正好也方便,都不用提前订位,下去就能吃到。
离开前,她还是多问了一句:“你是不是没有把我这次失职的事,告诉顾市长?”
励绍霆靠在转椅上,遥遥看着她:“我收到的任务,只是尽全力拿下这次标书。你临时走开,顾淮安打电话通知我,我替你去参加竞标会,又不是演员拍戏,没必要把过程都一一说给每个人听。至于顾淮安会不会说,这不在我的控制范围内。”
薄染听懂了他的意思,顾博尧要的是结果,他也只负责把好的结果交给金主,过程不论,至于顾淮安,其实他们都确信淮安不会对外说这些事。
“不管怎样,谢谢你,励总。我发现和你共事,其实也不是一件那么难忍受的事。”
励绍霆听完耸肩:“以后你还会发现我更多的优点。”
“那我拭目以待。”薄染也回头嫣然一笑,替他带上了办公室的门。
而第二个大消息,对寻常百姓来说,可能只是隐没在众多新闻中不起眼的一个小豆腐块。
裴氏海南楼盘的违规行为在调查中发现了新的进展,昨天程欢已经被家人保释,取而代之接受调查的,是裴氏的另一位刘姓高管。
这位高管薄染以前在裴氏也曾打过几次照面,不显山不显水,暂时还不能肯定是否真的涉案。但程欢被捞出来,势必要有一个替罪羊进去,这个刘姓的高管可能只是运气不好罢了。
到底是谁捞程欢出来呢?
放眼整个江城,能做到说放人就放人的,也只有顾博尧和裴锦年。
上次她探顾博尧的口风,顾博尧分明没有要伸手的意思。那么……是裴锦年?
她想起上回裴锦年说:“要捞程欢,就得把裴氏搭进去。”
现在裴氏的高管被抓,是否是他在背后使的力呢?
*
同一时间,裴氏大楼董事会,偌大的会议室里,所有管理阶层和平时不露面的大股东都到齐了,坐在自己的位子里,纷纷点头寒暄,有些私下里比较熟的还在窃窃私语。
裴夫人在周进的陪同下走进会议室。
周进把会议资料一分分的按顺序摆在每位股东和高管的面前。
裴夫人在会前也知道了这些股东联合高管临时要求开大会的目的,所以她一坐下就说:“这次海南楼盘违规事项闹出的风波,已经对我们裴氏集团造成了连环的影响,今早股市开盘,我们裴氏集团又下跌了六个百分点,并且专家预测,还会继续下调。在座的各位股东,是否担心自己手中的股份会缩水,所以想现在抛售?”
裴夫人常年坐着裴家家主的位置,威严是够了,但缺一份婉转。
其实股东们未必真想抛售手中的股票,毕竟裴氏的根基深厚,一点挫折打击伤不到根本,他们联合起来开会,也不过是希望掌权人能发句话,给他们点信心或好处。
只是裴夫人一句话就把话说死了。
整个会议室顿时鸦雀无声。
一些元老们面面相觑,动摇的目光在眼中一闪而过。
而年轻的高管们却坐不住了。
这次刘经理被抓,导致裴氏内部的高管人人自危,外面的人不知,他们自己却知道,刘经理根本没碰过海南的项目,纯粹是被拉了当垫背的。
但那也没办法,不可能让裴夫人亲自被抓进去,总有一个人要顶缸。
几次眼神碰撞后,一位年轻气盛的站起来说:“海南的项目曝光已经有一段时间,公司一直未能及时的做好公关,才会被外界社评越吵越大,甚至闹到中y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