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子点头,小丫头向爸爸发问:“那我当初也是从这里出来的吗?”
裴锦年没回答,却把目光转向薄染。
视线让她有一丝慌乱。
“爸爸不是女生,爸爸也不知道,让染染回答你。”
他是有意把这个问题抛给她。
薄染想了想,走到床边,握着念念的手:“念念当然也是这么生下来的。”
小丫头一脸神奇,小手在陶子浑圆的肚皮上轻轻摸了摸,发出一个困惑已久的问题:“那我要是想尿尿了怎么办?”
陶子:“……”
薄染:“……”
裴锦年:“……”
*
傍晚,送陶子回去后,薄染的心情就一直很沉重。
裴锦年本以为她和闺蜜聊过后,心情会开朗许多,刚刚在病房虽然也有说有笑,但明显笑未达眼底,仿佛心事重重似的。
好不容易把念念哄睡着,裴锦年按住她的肩,浓眉微蹙,“你怎么了?一整天失魂落魄的?”
“啊……?”薄染慢半拍的抬起头,蹙眉,“没什么,就是为手术的事担心。”
裴锦年感觉到她没说真话,却也没继续问,宽慰了她几句,要送她回去。
薄染说:“念念明天就要手术了,今晚我想留在这陪着她。”
裴锦年早料到她会这么说:“念念现在睡着了,再让人加床会吵醒她。你不想回去,我就在附近酒店给你开间房,你明天一早过来,小丫头恐怕还没起床。”
薄染没再多说,顺从的点点头。
下楼时,薄染在电梯里浮想联翩,裴锦年这两天都在,她要是直接在医院做检查,一定瞒不过他的眼睛。
酒店就在医院的马路对面,过马路时,薄染眼尖的看到路旁有一家药房,眼睛眨了眨,留心记下了。
回到房间,裴锦年调好水温,让薄染先进去洗澡。
他回去世纪城她的公寓,帮她拿一些换洗衣服和日常用品来。
薄染今天精神一直恹恹的,不太想说话,点点头,就进了浴室。
脱衣服的时候,隔着一道门传来关门声,裴锦年走了。
她拧开花洒,温水兜头浇下,她的眼泪终于也忍不住,夺眶而出,合着水流,刷刷的冲洗过脸庞。
一切都是她的错……那时候明知道他们是不伦的关系,却依旧抗拒不了他的诱惑,任他为所欲为,所以现在才会自食其果。
如果真的有了孩子……一个念念已属奇迹,难道还会有第二个奇迹吗?
如果从她肚子里出来一个怪胎……
她要如何面对手术台的医生,如何面对裴锦年,如何面对自己?
她终于知道当初母亲怀着自己的时候为什么会得抑郁症。这样的恐惧,和心理压力,根本不是常人能承受。
她慢慢的蹲下身,在水流里抱着膝盖,低低的啜泣。
*
薄染洗了很久,裹上浴袍出来时,裴锦年已经帮她拿好衣服回来。
见她面容憔悴,眼睛红红的,不禁担心:“怎么洗了这么久,眼睛还红红的?”
薄染心虚的低下头:“没什么,眼睛进水了。”
他放下手里的衣服,有点担心的过来,拨起她的下巴,要帮她查看。
薄染扭开了头,从他手里挣开。
裴锦年望着她的背影,不言不语,然而黑眸中目光锐利,带着一丝审视。
感觉到背上那种灼人的视线,薄染尴尬的咳了声,问:“你……不走吗?”
裴锦年脱下大衣:“我今晚留下来,陪你睡。”
薄染脸一红:“我不要你陪……”
裴锦年没理她,径自脱了衣服,进了洗手间。
过了一会,洗手间传来哗哗的流水声,薄染听着那种声音,更加心乱如麻。
他洗完出来,薄染已经吹干头发,上了床。
闭着眼睛佯装睡着。
耳边传来悉悉索索的脱衣声,过了一会儿,背后的床畔微陷。
薄染浑身紧绷,以为他要做什么,结果他躺下后,只是伸出手臂,从身后抱着她,并没有其他不规矩的动作。
薄染一动不动,任他抱着,虽然心乱的根本睡不着,却更不想开口和他说话。
过了一会儿,一只温热的掌心爬上她的小腹,薄染猛然一惊,立刻睁开眼,拨开他的手,惊慌到:“你要干嘛?”
裴锦年皱起眉毛:“你怎么这么紧张?睡不着?”
薄染拨开他的手,往边上挪了挪,离他远一点,才否认:“快睡着了,要不是你乱动……”
裴锦年却不依不饶:“你有心事?”
“没有。”
“那你为什么不敢转过脸看我?”
“……”薄染避而不答,却也没回头。
裴锦年不由联想:“是不是白天和陶子说了什么,你又胡思乱想了?”
薄染知道,今晚要是不给他一个说法,他是断不可能放心的。
于是,叹了口气,转过脸,故作深沉的问他:“你说,女人的命为什么要这么苦?”
这么没头没脑的一句话,把裴锦年问愣住了。本能的反问了一句:“哪里苦?”
薄染一开口,就跟泄了闸似的:“你还好意思问?你们男人只管自己舒服,做的时候不戴套,事后都是女人吃药,一不小心怀上了,也是女人遭罪,顶个大肚子还得一个人来做产检,生的时候要死要活,生完了还是女人带。要喂奶,晚上孩子哭了要哄,有的坐完月子了还得回去上班。你说那魏思成做过什么?还不是fēng_liú快活,遇到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