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俞知乐连个意见还没来得及发表,就被舒狂连拖带拽地拖出了医务室。
眼看着不明所以的俞知乐被舒狂给带走了,景上华担心这货一时脑抽,对俞知乐做出点儿什么事儿来,就也跟着出去了。
这样一来,刚才还闹成一团,挤得满满当当的医务室,瞬间只剩下了苏杭和苏绣兄妹二人。
苏杭目送着景上华、俞知乐和舒狂三人出去,才松开了怀中的苏绣。
而苏绣早就由气而变得委屈,刚刚获得自由,就扭过身去在苏杭的胸口猛力捶打起来,带着哭腔骂道:
“你还是不是我哥!你为什么帮着外人欺负你妹妹!到底谁是你亲生妹妹?……呜呜,他们都欺负我,你也不管!你算什么哥哥!你混蛋!混蛋!”
苏杭忍着胸口处传来的阵阵闷痛,闷不做声,看着苏绣发疯般捶打完自己后,又一脚踢翻了刚才俞知乐坐着的凳子,摔门而出。
苏杭深深呼出了一口气。
绣儿挨那一拳,说到底,不算她白挨,她之前的那些话委实是太过分了。
景上华说话难听归难听,但有句话说得没错。
没人有义务惯着她。
只是,他现在还没回过神来。
苏绣倒是跟他提过,俞知乐不是俞良宴的亲生妹妹,是被领养的。
不过在见到俞知乐之后,他就选择性地忘记了这件事。
因为俞知乐的一切表现,在他看来,都是在幸福家庭中长大的孩子才能养出来的性格,开朗,乐天,充满活力。
他完全不愿意去想,俞知乐居然是没有双亲的。
绣儿被景上华揍了一拳,打的还是脸,苏杭感到的是愤怒,也有种无力辩驳无力回击的感觉。
可当他想到苏绣口不择言骂俞知乐的父母的时候,她眼中一瞬间闪过的震愕和受伤,却叫苏杭很心疼。
这种心疼的感觉,叫苏杭心烦意乱。
为了转移注意力,苏杭打算把一片狼藉的医务室收拾一下,但是,他突然发现,那张被苏绣踹倒的凳子,正好压在俞知乐还没来得及穿走的鞋袜上。
她刚才走的时候没有穿鞋吗?
……
舒狂大步流星地扯着俞知乐一路往前走,压根儿不管俞知乐在后面赤着一只脚,走得高一脚低一脚的样子。
他算着离开医务室应该有一段距离了,才扭过身来,准备教育教育这个小笨蛋,什么叫做人的底线,什么叫忍无可忍无需再忍。
然而,他一转头,看着俞知乐不明所以的懵懂目光,舌头就一下子打了结。
这小妮子……怎么一脸状况外的样子?
难道凭她的智商,没搞懂刚才那么混乱的情况?
舒狂的嘴角抽抽了几下,才意识到了一个问题:
这小妮子是个彻头彻尾的笨蛋啊,搞不好还真没闹清楚发生了什么。
这下,舒狂说教的热情就瞬间冷了一半,只好随口道:
“爷这辈子就没见过这么泼的妇。比你那个疯婆子朋友还泼。”
他这句话,正好被从后头赶上来的景上华听到了。
特喵的,你骂苏绣就骂苏绣,扯上我干什么?
景上华从俞知乐被苏杭拐带走开始,就一直心神不定的。
苏杭是学医的,单凭这个职业就叫景上华放心不下,更何况他还是苏绣的哥哥,上次莫名其妙地要自己帮忙给她带牛奶,现在又把俞知乐从陈简的比赛中途带走,怎么想怎么可疑有木有?
于是,她没有理会江同之的宽慰,一路找了过来。
结果,刚刚靠近医务室,她就听到舒狂在和苏绣交涉,让她给俞知乐道歉,而苏绣却硬着一张嘴,死活不道歉,还骂得那么难听。
没办法,景上华就只能亲自上去糊她熊脸了。
恶人自有恶人磨,而景上华一向也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主儿,得罪不得罪人的,对景上华来说并不重要,反正看不惯自己的人多了,不缺苏绣这一个。
不过,唯一叫她有点儿意外的是,舒狂竟然会帮俞知乐出头。
好神奇有木有?今天太阳是打西边出来了吗?
对舒狂印象稍稍转好的景上华,在听到舒狂在背地里叫自己“疯婆子”的时候,也并没发飙,装作没听见,迎了上去,问俞知乐:
“没事儿吧你?”
俞知乐低头,不说话。
舒狂接过了景上华的话,十分不客气道:
“她当然没事儿!我叫那个泼妇给她道歉,她还说不要她道歉!哎,我说,你到底有没有一点儿尊严啊!要是有谁敢骂我爹妈,我非揍死他不可!”
俞知乐低头,还是不说话。
这下连景上华都有点儿沉不住气了:
“喂,你受刺激受大发了?那种人咬起人来不分轻重的,别往心里头去,你往心里头去,那样你就中了她的下怀了,高兴的是她。不准做这样的傻事儿,听到没?”
舒狂听着听着就觉得不对味了,白了景上华一眼,说:
“会不会安慰人啊你?你才傻呢。”
景上华闻言,丝毫不示弱地顶了回来:
“你会安慰人你来啊。谁刚才说她没有尊严的?有你这么安慰人的吗?”
舒狂和景上华两人互呛了一阵后,才发现,俞知乐还是保持着低头不语的状态。
不会吧?真受什么刺激了?
还没等景上华细问,俞知乐就弱弱地冒出了一句:
“我真的没想要她道歉……”
舒狂又是一阵气不打一处来,抢白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