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江同之交给俞知乐的第一个光荣任务就是……
他从自己的口袋里掏出来一张自己的通行证,又摸出了五块钱,笑眯眯地递给了俞知乐,说:
“出了大门,左转200米,有个红薯摊,去给教练买一个红瓤的红薯,教练早上没吃饭呢。喏,这是钱。”
俞知乐可没景上华那么多丰富的内心世界,她望着江同之手上的五块钱,眨巴眨巴眼,思考着:
话说,她早上也没吃饱饭呢。
江同之看俞知乐在发愣,还以为她是不愿意跑腿。
从昨天开始,他一直觉得,自己摸不透这个小家伙的属性。
所以,他正在踌躇着要怎么哄她去帮自己把红薯买回来,俞知乐就仰着小脸,有些不好意思地说:
“教练,你能借我五块钱吗?我也想买一个。回来我就还给你。”
江同之:“……”
默默地从怀里掏出十块钱,给了俞知乐,目送着她欢蹦乱跳地跑走的身影,江同之起了点儿兴趣。
蛮有意思的小孩子啊。
而看到冒着热气的红薯递到自己面前的时候,江同之稍微抬腕看了一下表。
从训练场到门口,再到红薯摊,来回算起来,一共800米。
3分钟30秒……
跑得挺利索的嘛。
看着俞知乐只提着一个红薯回来,江同之好奇地问道:
“怎么?你不是说自己也要买一个的吗?”
俞知乐眯起眼睛,萌萌地甜笑了一下,从衣兜里摸出了一个已经吃空了的塑料袋:
“我回来的路上就吃完了。”
这回,轮到江同之沉默了。
800米,冲刺跑,3分30秒,他完全可以理解,但是,还要做到一边吃一边跑,江同之就有点儿看不懂了。
此时的他,兴趣点开始稍稍转移到了俞知乐的身上。
俞知乐把红薯递给江同之后,就非常热忱地询问:
“教练,你还有什么训练要我去做?”
哟,很实诚的孩子嘛。
往往对于有意思的孩子,江同之总是喜欢先调戏一番再说的,于是,他不慌不忙地拍了拍自己身侧的空位,说:
“来,坐,跟教练唠唠家常。教练会根据你的回答,给你量身定制训练计划的。”
一听到量身制定,俞知乐就来了兴趣,兴高采烈地坐了下来。
江同之咬了一口红薯,问:
“练了多长时间网球了?”
自从来了队里,俞知乐就没少被人问起这个问题,她回答起来也算得上是驾轻就熟了。她脆生生地应道:
“四个月零两周。”
江同之一口红薯呛进了嗓子眼里。
俞知乐却见怪不怪,也是在来到网球队后,每当她实话实说的时候,对方都会露出这样的表情。
这年头,讲真话怎么都没人信呢。
俞知乐一副小大人的样子,叹了口气,给江同之顺了顺背,表情认真道:
“吃饭慢慢吃,细嚼慢咽才对胃有好处。”
江同之咳嗽了两声,忍不住吐了槽:
“刚才你不是一边跑一边吃的吗?”
俞知乐的回答却顿时叫江同之无言以对:
“跑起来又不影响我咀嚼。”
江同之好不容易直起腰来,看着俞知乐的眼神,已经发生了变化。
短暂的接触过后,江同之相信俞知乐不是个满嘴跑火车的孩子,也就是说,她说的,有八成的可能性是真的。
昨天,他看俞知乐和景上华比赛,没觉得她好在哪儿,只是个腿脚比较快,反应迅速的孩子。
但是,按照江同之的心理预期,这孩子应该至少是从五岁开始学习网球的,现在才能有资格成为市网球队的练习生,才能达成那样的水准。
四个月零两周?
好神奇啊,比哆啦a梦还神奇有木有?
江同之的胃口被吊起来了,他想要先排除一下这孩子是走后门进入市队的可能,于是,他随手掰了一小截红薯,塞到了俞知乐手里,用一种哄幼儿园小朋友的语气柔声问:
“能跟教练哥哥说说,你是怎么进的市队吗?以前你有没有参加过什么比赛呀?”
俞知乐接受了江同之的红薯贿赂,把红薯塞在了嘴里,但小包子脸上却仍保持着严肃的表情,纠正他道:
“教练,我哥哥今年19岁,比我大九岁,可您比我大了12岁还要多,已经是叔叔了。”
江同之被她那句直白的“叔叔”给弄得略有些内伤,随口顺着她的话头就说了下去:
“你有哥哥?”
一提到“哥哥”两个字,江同之就觉得自己好像出现了幻觉。
怎么觉得这孩子一瞬间脸上散发出了奇怪的光呢?
然而,很快,江同之就意识到,这并不重要。
因为,俞知乐开头的第一句话,就彻底勾起了他内心深处潜藏的恶趣味:
“嗯,我哥哥叫俞良宴。”
江同之一怔:
“等会儿?你哥哥叫什么?”
俞知乐疑惑地眨眨眼,问:
“俞良宴啊。教练认识我哥哥?”
江同之脸上的表情有点儿微妙:
这么说来,这小姑娘居然是俞家的人?
江同之微微蹙起了眉头,嘴角扬起了一抹怪异的笑容。
这世界真小啊。
如果列一个简单的关系表的话,他们之间的关系是这样的。
漆真的父亲,是省队的教练漆寒秋。
漆寒秋和江同之的教练林居南,是好朋友。
因此,江同之跟漆真是铁哥们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