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英申只觉得心里一阵撕心裂肺的疼痛,他又何尝放得下阿溯?可是……他们不能再这样自私下去了。
他们都不是普通的人,他们都肩负着属于自己的责任。
他何尝不知道因为后宫子嗣甚少的缘故阿溯面临的有多少的艰难。
他们在一起这么多年,一直躲着藏着,为每一个能相聚在一起的时刻而觉得欢欣,珍惜每一个可以相拥的时刻。
一个是帝王,一个是重臣。
他们之间本身就不该有那么多不属于君臣之间的牵扯。只是因为无法控制,无法抵挡那么强烈的吸引,还是跨出了那一步。
他们为每一个来之不易的在一起而欢喜,却在欢喜之后要面临着更大更多的压力。
不过是一时欢喜换一时落寞罢了。
总是要觉得累的,更何况,还有躲不开的责任?
他宁可现在在彼此心中有存有爱意的时候分开,也不愿意等到以后被发现,不得不做出抉择的时候被放弃。
昙花一现不过是美在凋零。
“阿溯,对不起。”他终于还是伸出手去抚摸他的脸颊,温热的带着他特有的气息,多年不曾更换的味道,即使知道阿溯看不清自己的脸却依旧挤出笑容来,“我们不能在一起了。”他所承诺的一生一世不过短短十几年就无疾而终了,即使他那么不甘心,那么舍不得。
威慑帝伸手覆上他抚摸自己的手背,低沉着嗓音问他:“阿申,告诉我,这不是真的对吗?我们在一起十七年都过来了,为什么突然这么畏惧了?”他记得他曾经有多么的张扬,搂着自己的脖子笑的那么肆意,青春在他的脸上洋溢,他说“阿溯,即使万人阻挡也不能让你我分开!”那是他从未见过的坚定与张狂。
所以他那么努力的去维护他们之间的感情,那么小心的去隐藏,只为能一直拥有他不必失去。
可是,在他以为可以这样一辈子的时候,他最爱的人告诉他结束吧。
一向那么无所畏惧的人,告诉他,畏惧了。
夏英申只是静静的看着他,没有出声。
威慑帝笑出声,那么苦涩与无奈:“阿申,我求求你,不要说放弃好吗?”只剩下一个人的坚持有多么无助?还没有到万人阻挡的地步,他就先一步撤出,徒留他一个人纠缠不清吗?
夏英申深吸一口气,微笑着抚摸他的脸颊,说:“阿溯,别这样。”从他认识阿溯开始,阿溯便是喜怒不定的君王,那俯视天下的尊贵与骄傲是他特有的气质。阿溯从来没有畏惧与做不到的,除了第一次向他表白的时候。
他将自己重重的压在龙榻之上,定定的看着他,黝黑深邃的眼里全是他的样子。
他说:“夏英申,你在我的心里走了那么久,还想走吗?”
他的表情那么张狂霸道,压制自己双手的手心却都是密密的汗水。
威慑帝痛苦的将脸埋入他的颈部,细细嗅着他身上的味道:“阿申,我可以给你时间好好想想。”抬起头直视他的双眼,有的只是霸道与强制,“但是我决不允许你说放开。阿申,你明明知道我有多爱你。”
他不畏惧天下人的反对,却唯独害怕他主动松手。
他们之间不是没有说过分开。在崔夫人投缳自尽之后阿申也曾哭着说分开,他知道阿申的痛苦与自责,所以只是一直陪着他安慰他,在他最无助的时候拥抱他。
外人都说他们师生情谊深厚,夏太师丧妻皇上亲自关心照顾一月有余,甚至数次前往太师府亲自看望夏太师。
没有人知道他每日深夜都从宫里的暗道偷偷前往太师府陪阿申睡觉。他知道如果他不在,阿申必定会彻夜难眠。
在阿申缓过来之后抱着他说不愿放开。即使他知道自己恶劣的用习惯将阿申绑在自己身边,但是无论是用什么方法,只要阿申不离开……
夏英申苦笑着没有出声,他心里何尝舍得。但是他真的没有勇气再去赌一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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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如霜带着青萝准备出府的时候在正门口被侍卫拦住了。
她立马拧紧眉毛,冷眸扫向拦着路的侍卫:“怎么?本小姐有父王口谕也不行?”因为异姓王对她的格外恩宠,她求个可以随意出府的口谕也只是一句话的事情。
那侍卫并未说话,只是微微低下头。
“哟,三妹倒是嚣张的很。”夜如霜冷着脸扭头,看见了一袭深紫色锦缎稠裙袅袅走来的夜紫苏,妆容艳丽精致,手中拿着精巧的团扇,见她回头笑的一脸肆意,“也不知三妹是哪学的规矩,未出阁的女儿家整日的往外跑!平白的抹黑咱们王府的名声!”她可是清楚的知道夜如霜这个傻子每日往外跑是做什么去了!不外乎是去酒楼吃饭,一个女儿家在外这样抛头露面!真是可耻!甚至还与男子同席,若是被外人知道了是她们异姓王府出来的,岂不是让她们全都嫁不出去?
夜如霜冷冷看向她,眼里满是漠视:“父王有口谕,允许我随意出府。大姐若是看不下去,不如去亲自问父王?”她可懒得跟这种眼皮子浅的女人计较什么!给自己找气受!
夜紫苏见她这样,更是冷笑,微微颔首,伺候她的婢女粉荷便开口:“三小姐兴许不知,因万寿节将至,二夫人有规定,女眷皆不得随意出门。三小姐更是规矩未学全,便留在院子里学规矩。”言下之意不过是嫌她不懂规矩去宫里给王府抹黑!
夜如霜虽是厌烦夜紫苏的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