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钱人就是有钱人啊,有钱什么都好说是吧,”伢梓对于石宽想要拿钱摆平这件事的举动,做出了反常的行为,语风带着讥讽的意思,然后伸手去抓石宽的衣领,
“别碰我军装……”石宽紧张的一把扭住伢梓的手腕,本能的一翻手,伢梓“哎呦”一声吃痛惨叫,被石宽给扭在身下,就差把膝盖顶上去,像押解逃犯那样的按倒在地了,
由于从军时日就在眼下,习惯性的条件反射和对自己军队观念的信仰,石宽冷不丁的冒出这么一句话來,这使得伢梓和周围的黑瓦还有桐油二人,都始料未及的吓住了,
那位手持电子测温仪的老者,也懵懂的瞪着皱巴巴眼角的小眼睛,半信半疑的试问着:“小伙儿,你…当兵啊哇,”
石宽自知说漏了嘴,他松开了手,放开伢梓,唉声叹气的一把捂住脸:“唉……都过去的事儿了,我不想再提,既然都说出來了,我也不想继续隐瞒,其实…我现在是一名缉毒便衣,刚当上小警员不久,也就是从部队直接分派到地方去的,所以还以为自己身上的这衣服,是我珍爱一生的军装……”
要是不算个傻子,正经人百分之八十都应该模棱两可,这样的回答,演技拙劣不说,而且石宽说出这个“身份”的时候,整个人都是不敢直视旁听者的,
但是伢梓爱听这一套,他活动几下被扭疼的胳膊,摇着头,咂舌地说:“我就知道你不是一般人了,干嘛要说出來呢,叫他们闹,我看他们能把你怎么着,”
石宽心中一愣,看了伢梓一眼,伢梓头一扬,瞪了瞪眼,然后指着周围的黑瓦和桐油,还有那个老头儿,他趾高气昂的说:“怎么着,不服啊,你们有几个脑袋要跟缉毒警对着干,知道为什么是便衣吗,因为便衣杀了人别人不会以为是警察干的,”
石宽赶忙制止:“哎哎哎,你胡说什么呢,说告诉你便衣警的好处是这个了,再说了,无缘无故杀哪门子的人了,”
伢梓嘿嘿的笑着:“嘿嘿嘿,穷地方的人,沒读过几年书,说太深了他们也不懂,嗯,这是一个比喻,打个比方,这么说他们更能感觉到自己现在到底无知的到了什么地步,”
黑瓦和桐油面面相觑,一同看向老头:“阿旺他爷,搞什么东西嘛,抓错人了吧,”
老者不是别人,正是楚良生长过的那个苗寨里,三苗之一的风仆老人,看上去精壮鹤颜的老者,实际年纪已经过了古稀,再过两年,就是个耄耋老人了,他肩负着苗家之中所谓红苗一族里边,那隶属于红苗和花苗之中的短裙苗人,肩负氏族的兴旺还有家族遗迹的传承重任,
而石宽并不知道,自己用捏造身份的谎言,换來的依旧是伢梓更大一个谎言,撒谎的人,需要用无数个沒结尾的谎话去圆满自己最初的那个谎言,而伢梓的随声附和,其实也有着卑鄙的私心,这个智人中走过沧桑近百载的老者,一眼就道破了这其中的尔虞,
“缉毒警你來这里干什么,”
风仆老人拿着手里的鸟枪,想要去敲打石宽的脑袋,伢梓实在是看不惯了,他一把抓住枪管:“红家的,你干嘛呢,都说明身份了,你还怎么着啊,哥,把咱的证件给他瞅瞅,好叫他死心,”
话不对口半句废,本來小当兵一个,石宽上哪儿给你弄什么证件去,此刻石宽恨不得赶紧天降大雨,或者來一场冰雹,叫这个多嘴的家伙快点变成落汤鸡算了,
这么想的原因,是因为天气总会在骤变的瞬间影响了人的思维逻辑,忘却眼下的事,或者來不及,沒多想就能昏过去,
然而天公不作美的时候,你倒霉活该的可以去自杀,
石宽冷冰冰的摇着头,面无表情道:“从來都是我查别人的证件,你们查我的,凭什么,地头蛇啊,这里的民兵才算是地头蛇的吧,要看我的证件,等到了周苍的面前,我自然会给你们看的,”
风仆老人眯着眼睛紧盯着石宽,他伸手在一旁的竹林里,随便一棵竹子上抹了一把,竹筒壁上的湿滑,从手感上判断,这股子闷热的气氛,果然是自己刚才的测量体温失误,他估摸着,不出三个小时,就会有一场大雨降临此地,这是苗家人的传承手法,通过感知竹子外表的湿润度,可以估计眼下天气的变化,
他看了看天,云彩细碎的不成形状,沒有一片是带电的乌云,按理说不该有雨的,可是那云彩,在天上像南边飞的迅速无比,
“未來那个黑家的小鬼头啊,哼哼……”风仆老人仰着头,他拽了一把手里的鸟枪,伢梓还死死的抓着枪管,
“砰,,”
尽管伢梓还抓着不松手,老人还是勾动了扳机,一枪震荡,灼热的枪管烫的伢梓龇哇乱叫起來:“哎呀我呸~~老东西你要了我的小命了可是……”
石宽觉得伢梓这人是有笨又沒眼力劲儿,看到风仆老人仰望天空,他也去看了一眼,回头看黑瓦和桐油二人,他俩似乎信心百倍起來,明明,这两个马大哈似的家伙,怎么会如此的感觉自己权威居上了呢,
“黑家是谁,红家,您是老红军吗,不对吧,要按照那个年纪來算,能活到现在的老红军应该有百十來岁了啊,”石宽盯着风仆老人,认为这个老者并不是不那么通情达理之人,相反,他有点开始喜欢这个老爷爷,更确切点,是觉得苗家的人,总是带着一种令人神往而又好奇的神秘色彩,
伢梓小声的告诉石宽:“你还不知道吧,我们苗家的人,有好多氏族,其中以红苗、黑苗和正家的白苗为三苗之首,这个老东西,就是花苗和红苗族人里头短裙苗的族长,归属于红苗的人,所以当年苗家祖先蚩尤在的时候,人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