炊烟袅袅,溪流静静地流淌,山凹里错落有致的立着几栋白墙青瓦的屋宇房舍,房舍的周遭是阡陌纵横的田垅菜地。只是,不知道是因为时间的关系还是别的,除了屋宇上空腾腾的炊烟,周边竟是没有一个劳作的人。
这样的情景莫名的就让人觉得一丝不安,雁芙往李溶月身边靠了靠,挽着李溶月的手也跟着紧了紧,轻声道:“郡主,怎么连人都没有呢?”
李溶月摇了摇头,说道:“可能是时间还早吧。”
雁芙想了想觉得可能是这个道理,指着不远处冒着青烟的烟囱说道:“那我们过去看看吧,既然有烟火屋子里肯定就有人!”
李溶月点头,主仆两人相携着朝前走去。
到了跟前,才发现这是一间三进建制的小院,黑漆院门微微轻掩,院门外两只石狮子怒目瞪视栩栩如生。屋子里隐约响起粗厉的嗓音,如同破了二胡一般,让人听了浑身不舒服。
“郡主,要不还是算了吧。”雁芙白了脸看向李溶月,轻声说道:“奴婢试着将马车沿来时的路赶回去便是了。”
李溶月说不害怕是假的,但她却也知道,就凭雁芙和她是不可能将那辆马车赶回去。之所以会有现在的一幕,原也不过就是她当时的一口气罢了。现在那口气没了,借她十个胆她也不敢驾了马车乱跑!
“来都来了,敲门吧。”李溶月说道。
“郡主,”雁芙不赞同的看向李溶月,轻声说道:“奴婢,奴婢害怕。”
李溶月皱了眉头,“你怕什么,这小院一看就是大户人家的庄子,说不得这庄子的主人父王还识得,我们只要报出父王的名号,谁还敢欺了我们去?除非他不想活了!”
可这荒郊野外的……雁芙张了张嘴,但对上李溶月冷着的小脸时,只得咽下嘴里的话,上前敲门。
“谁啊!”
院子里响起一道嗡声嗡气的声音。
雁芙紧张的咽了咽干干的喉咙,轻声说道:“屋里有人吗?我们是过路的路人,想上门讨口水喝……”
没等她话说完,眼前的门“吱呀”一声打开,下一刻,一张粗壮满脸横肉的脸便暴露在眼前,吓得雁芙惊叫一声,不由自主的便后退了一大步,若不是站在她身后的李溶月出手相扶,只怕雁芙屁股都要摔成两半。
“没人?没人难道是鬼跟你……”武大郎在抬头对上门口立着的李溶月和雁芙时,嘴里的话嘎然而止,一对三角眼顿时如同饿狗看到肉一样,痴痴呆呆的看着两人动都不会动了。
“大胆!”雁芙一声娇斥,上前一步将李溶月挡在了身后,对一脸怔怔便是被喝斥也不曾回神仍旧一脸痴迷像的武大郎骂道:“你看什么看呢,再看,小心回头我禀明了王爷,把你眼珠子抠下来!”
王爷?
武大郎霍然一震,那因为惊艳而痴痴怔怔的脑子顿时清醒过来,不由的便探头探脑的朝李溶月身后张望,只是一片寂静的田野,别说什么王爷,就连个男人都没有!
趁着武大郎向外张望的功夫,雁芙也紧跟着朝院子里打量,希望能找到个婆子或是媳妇子,只是偌大的院子里,除了绿树成荫,却是连个人影子都没。
雁芙不由便心一沉,只是还没等她收了目光,耳边便响起武大郎骂骂咧咧的声音,“哪来的黄毛丫头,吹牛吹到你武爷爷头上来了,王爷,我还皇上呢!去、去、去,滚一边去,别耽搁你武爷爷的事。”
说着,抬头便要关上身前的大门。
“哎,等等!”雁芙情急之下,抬手便挡在了门口,情急之下想也没想的便说道:“我们郡主迷了路,你帮着我们将马车赶了送我们回城,我家王爷一定会重重赏你的!”
武大郎才要拒绝,但却在目光看到站在那如一尊玉人一般的李溶月时,心头一震,不由自主的便鬼使神差的问道:“你要我送你们回城?”
雁芙连连点头,说道:“是的,你送我们回辰王府,回头不只是郡主就是王爷也一定会重赏你的。”
辰王府!郡主?
武大郎的邪恶的目光不由便朝李溶月看去,等对上李溶月耳间那莲子米大小的南珠耳坠时,心头再次霍然一惊,当下说道:“你是说真的,你们真是辰王府的人?”
雁芙哼了一声,一脸自得的说道:“你要不相信,只管将我们送回城,回头你看看是我骗了你,还是你有眼不识泰山!”
武大郎眉眼一转,当即陪了笑脸说道:“是,是,是小的有眼无珠,还请两位姑娘不要怪罪,姑娘一路辛苦,进屋喝口热水吧,小的收拾一下,这就将你们送回城。”
雁芙朝李溶月看去。
李溶月看了看武大郎,又看了看他身后的屋子,轻声难雁芙说道:“你问问他,他主家是谁?”
雁芙点头,对低眉垂眸作恭敬状的武大郎问道:“我家郡主让我问问你,你主家是谁,这庄子是哪家大人的产业。”
“回姑娘的话,小的主家姓俞,是先帝恩封的南阳郡侯。”武大郎说道。
南阳郡侯?
李溶月只知道正德帝登基为帝时,追封过一批战死的将士,这位南阳郡候好似便是其中之一!既然已经知晓了主家,李溶月心下略定,对雁芙说道:“告诉他,让他去小树林里把我们的马车赶出来,喂马喝点水,我们这就回城。”
“是,郡主。”
雁芙把李溶月的话对武大郎说了一遍,武大郎连声应喏,谄媚的笑了对雁芙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