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齐皇殿的规模自比不上后世的东六宫西六宫那般宏伟浩荡,但占地却也是数百亩。同历史上大多数的朝代一样,延“前朝后寝”的古制。

前朝是燕正天处理政事的大殿,内庭以正阳门起始,左右各形成一条以太上皇居住和以太妃居住的宫殿为中心的次要轴线,这两条次要轴线又和外朝以兴德门为中兴,与左边的文华殿,右边的武英殿相呼应。两条次要轴线和中央轴线之间,有斋宫及养心殿,其后即为姘妃居住的后宫。

淑妃贺兰氏的临华殿座落西边与东边的椒房殿遥相呼应,不同于椒房殿的雍容华贵,临华殿周遭遍种奇花异草,琼楼宇阁因着花树环绕,多了几分安静怡然。此时,一弯新月划过精致的角楼,在黛青色的琉璃瓦上洒下一片浅浅白白的柔光。

“你大晚上的不睡觉,带我来这里干什么?”容锦强忍着睡意,不瞒的瞪了眼身侧某人,没好气的说道:“难不成这皇宫屋顶的风吹吹就能让人长生不老不成?”

燕离闻言,一直紧盯着身下殿宇的某人突的便竖起的指“嘘”了一声,示意容锦别出声。

容锦挑了挑眉头,好奇的往前凑了凑,压了声音问道:“人来了。”

燕离点了点头。

容锦当即不再言语,而是将头往燕离跟前凑了凑,“我看看。”

屋顶的一块瓦早被燕离揭开了,透过咫尺的光隙,可以看到华丽的寝殿内,贺兰氏匆匆自外而入,才一进殿,贺兰氏便摆了摆手,原本殿内候立的宫人顿时鱼贯而出。

“娘娘……”

玉梅才要上前,贺兰氏却陡然如发疯般,猛的便将抬手将屋内红木圆桌上的茶盏尽数扫在地上,似得还不解恨,扭曲狰狞的脸霍然一抬,三步并作两步冲到了屋内的多宝架前,下一刻便是一阵“噼里啪啦”瓷器碎裂的声音。

“她疯了?”容锦轻声对燕离说道。

燕离摇了摇头,示意容锦不要用说话,只管继续看戏。

容锦耸了耸肩,好吧,虽然看人发疯是一件很让人血脉沸腾的事,但她可不可以说,比起大半夜的看人发疯,她其实更愿意约会周公啊?

屋子里,贺兰氏果然还在发疯,不但将那些能砸的东西都砸了,似乎觉得还不过瘾,又动手撕起了殿内的缦帐来。因着已经不是夏日轻薄的绡纱,现在殿内挂上的都是厚重的缦帐,扯了几把,帐缦没扯下来,到是把自已累得气喘吁吁。

不过,好在这一样一番发泄,心里的一口郁气似乎散了不少,而这时只在最开始劝导过一声的玉梅,轻步走了上前,扶起跌坐在地上的贺兰氏,柔声说道:“娘娘,还请保重凤体。”

贺兰氏原本发直的眸子在听到玉梅的话后,突的便发出一串“咯咯”的笑声,在这静得连虫子都睡觉的夜里,这笑声便有些让人毛骨悚然的感觉。

“燕离,她这样,我怎么觉得好像跟那位大殿下脱不了关系啊?”容锦重新抬头,凑到燕离耳边,轻声说道。

呼起的热气打在耳窝里,一瞬间,如同有人拿了根羽毛轻轻的在心头撩拨,燕离只觉得心如擂鼓,血脉更是好像被烧开了一样,灼热得他连呼出的气息都带着一股焦灼之味。

偏生始作甬者却全然未觉,更过份的凑了过来,将头抵在他的脖子后,吐气如兰的说道:“燕离,你说会不会是那位大殿下要死翘了翘了啊?我们这位淑妃娘娘才会这般如同鬼上了身一样?”

燕离抬头,才想回答某人的话,谁想抬头的瞬间却是撞上了某人柔软略带凉意的唇。虽然已经不是初次一亲芳泽,但那种瞬间如同被电击般的感觉,却还是使得他好半响都失了反应,只瞪了一对星子似的眸子,怔怔的看着同样瞪圆了眼睛朝他看来的某人。

燕离是个聪明人,更是个反应敏捷的人,没等容锦做出反应,他已经手一抬,勾住了某人的脖子,加深了那个原本应该只是浅偿即止的吻。

容锦本就瞪圆的眸子,顿时越发得圆了。

燕少主,难道我们不是来听壁角窥人隐私的吗?

怎么一转眼却是成了…… 容锦还没想好用来形容的话语,突然间觉得耳朵一阵湿濡,紧接着便只感觉自己的耳垂被人含在嘴里吮吸轻咬,一瞬间,身体里好似过了一道电一般,整个人都软成了一团。

鼻腔间更满是燕离身上特有的清幽的温热气息,她尚没来得及做出反应,身下的屋子里却突然响起一阵咬牙切齿的怒吼声。

“我不甘心,我死也不甘心,我便是死也不会让他们如愿以偿的……”

尽管唇齿间全是燕离的气息,自己更如同喝了几斤酒似的,脑子昏昏沉沉,如同开锅的浆糊。但容锦还是抬手抵开了正将脸往她脖子里埋,想要汲取更多的燕离。

“燕离,你到底是来打听消息的,还是特意找这么个地方来轻薄我的?”容锦含嗔带怒的瞪着燕离。

然却因着一张精致如画的脸上满是羞红,那含嗔带怒的目光并无一点震慎之力,反到是多了一番不一样的风情。

燕离深吸了口气,忽的便轻声笑了笑。

还有脸笑?

容锦气得差点就狠狠的跺了脚,但思及自己所处的位置,生生的忍了心底的那口气,指了那巴掌大小的瓦片处,对燕离说道:“你把我半夜三更带这来,就是为着来看她发疯?”

月光下的美人,明明眉宇薄怒,但眉梢唇角却满满是他点燃的春情,如同新雨过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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