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太医陈季庭求见。”
“宣。”
永昌帝话落,陈季庭自外走了进来。
他先上前给永昌帝见礼,得了永昌帝的“平身”之后,这才恭身站到了一边,对永昌帝说道:“皇上,长兴候储老夫人非心悸之症而亡,是中毒而死,中的是胭脂散。”
“胭脂散?”永昌帝目带疑惑的看向陈季庭,“这是什么毒?”
到也不怪永昌帝,宫中要赐死,一般也就是鹤顶红什么的,这胭脂散,他还是第一次听说。
“回皇上,此乃巨毒之药,见血封喉,人一旦服食会七窍流血而死,但十二个时辰后,毒素会随着血液流出,回头再看中毒之人无伤无痛乍一看便会被当成心悸之症!”陈季庭说道。
永昌帝点了点头,撩了眼一侧的容敬德,问道:“这毒出自何处?”
“这毒虽是巨毒,但却并不稀奇。”陈季庭说道:“原出自苗疆,但因为苗疆毒王弟子曾在中原走动,这毒便也流散于国内各处。”
容敬德听完陈季庭的话,心里不由便暗恼,早知道,他就该寻一味北齐才独有的毒药才是!这样的话,容锦便是百口莫辩。
没等他多想,头顶上响起永昌帝的声音,“陈爱卿,老候爷说他身中奇毒,你给他也把把脉吧,看看他这毒,你可能解。”
长兴候府一日数次遣人入宫请太医,在太医院早就传遍了,请到最后,打发了个看小儿之症的小太医去应付,早就成了一个笑话在众人嘴里口口相传。但现在皇上有吩咐,当臣子的自然只有听从的份!
陈季庭上前,替容敬德把脉。
容敬德任由陈季庭把了他的左手又把右手,一脸的坦然,老神在在。
“老候爷可是何太医说您身中奇毒?”耳边响起陈季庭的声音。
容敬德微微撇了脸,迎着陈季庭的声音看去,点了点头。
陈季庭默了一默,放了容敬德的手,转身对御案之后的永昌帝说道:“皇上,可否召何太医入殿,臣有事不明,想要相询。”
永昌帝点头。
便有小内侍一路跑去太医院召何太医。
这边厢,容敬德原本松懈的心弦却因陈季庭的话而再次绷紧。但只一瞬,却又释然,想着,这陈季庭是出了名的严谨之人,而自已中的这毒又稀少难得一见,他有疑惑才是正常的,若是真就一言断明,反到是让人觉得奇怪了。
不多时,何太医跟着小内侍到了明义殿。
等他行过礼后,永昌帝指了陈季庭说道:“何爱卿,陈爱卿有事相询,此事事关重大,你需得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不可有丝毫隐瞒。”
何太医被永昌帝说得心头战战,连连应喏。
陈季庭向永昌帝行过一礼后,这才对何太医说道:“何太医,老候爷说你给他把脉,断言他身中奇毒,可有此事?”
“回院首的话,下官确是替老候爷把过脉,但下官也说了,老候爷体内,说是毒,却不像毒,说不是毒,但又……”何太医一脸犹疑的说道。
“但又何如何?”陈季庭问道。
何太医仿佛很为难,半晌才道,“但又让老候爷人如疯癫,行事完全失了章法,好似失心疯一般。”
陈季庭默了一默,轻声说道:“何太医,你再给老候爷把一次脉如何?”
何太医朝御案之后的永昌帝看去。
永昌帝微微颌首。
何太医便上前,再次替容敬德把起脉来。
容敬德看不见何太医的脸,但他却能感觉到何太医搭在他腕上的手本是松的,但却突然又紧了紧。还没等他想明白,何太医这是怎么了,耳边却是响起何太医惊诧至极的声音。
“这,这怎么可能呢?”
容敬德顿时一脸茫然的朝身侧的何太医看去,“何太医,怎么了?”
何太医却是没有理会他的话,而是一迭声说道:“奇怪,真是太奇怪了!”
“怎么了,何太医?”御案后的永昌帝发话了。
“皇上,”何太医抱拳,他欲言又止,末了,干脆一撇脸朝一侧的陈季庭看去,“陈院首,您是不是也把出来了?”
陈季庭点了点头,拱手对永昌帝说道:“皇上,老候爷身上并没有他所说的奇毒!”
容敬德只觉得好似被人当头敲了一棒。
怎么可能?
这怎么可能?
他明明毒发不受控制的毁了双目,怎么何太医和陈太医却都双双咬定,他没有中毒?
“不可能,不可能……”容敬德摇头,“皇上,臣的眼睛……臣的眼睛就是因为毒发……”
低沉的声音从书案的另一边传来,“老候爷这是怀疑陈太医和何太医联手做假?”
容敬德的声音嘎然而止。
谁都知道陈季庭是皇上的人,因为有他在,太医院谁也伸不进去一只手!
难道是皇上……容敬德摇头。
陈季庭没有出声,是何太医说出他没有中毒的事的!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容老爱卿,”永昌帝抬起头,不辩悲喜的眸子淡淡的朝容敬德看来,“你指证永宁郡主的证据便是她给你下了毒,但现在太医证实你没有中毒,你可还有别的证据?”
“臣,臣……”容敬德嘴唇翕翕,却是不知道还能说什么。
诚如永昌帝所言,他自已身上的毒才是最有力的证据,可突然之间,他身上的毒就不见了,既便他再举证,皇上能信吗?可他不能坐以待毙!
“皇上,容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