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狠狠地在自己大‘腿’上掐了一把,像苦修的僧人。
也许是他这一掐,动作过大,她微微翻身,好像被惊醒的样子。
他吓了一跳,强忍住疼痛,一动也不敢动。好一会儿,他听得她的呼吸完全均匀,才又搂住她,轻轻滴给她盖好被子。
在他无意中碰到她的脸颊的时候,她又翻一下身,他赶紧停止动作,待她不动了,才轻手轻脚地简单系好,然后,安然抱住她,长长地吐出一口气来。
整个过程,像小偷到中央银行的藏金库走了一趟,眼巴巴地看着满库的金银财宝,却不得不空手而归,说不出是失望还是痛苦。只好安慰自己,就做一次柳下惠吧。
可是,柳下惠毕竟不是那么容易做的,火焰一上来,要扑熄简直如受了一场酷刑。这一整夜,他觉得身子完全是僵硬的,四肢都是僵硬的,到早上起‘床’时,两只眼睛也变得跟兔子似的,一片血红。
这是新年后难得的一个晴天,太阳透过‘露’台上的玻璃照进来,就那么一缕,却令整个屋子‘蒙’上了一层异常妩媚的光辉。
这是好几天来,冯丰第一次真正清醒地睁开眼睛。
李欢见她的眼神那么清晰,大为高兴,立刻拉开了窗帘,想让她看看外面的美景,顺便呼吸一下新鲜清芬的空气。
外面的空中‘花’园里,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丛怒放的玫瑰。
叶嘉每天都是带了新鲜玫瑰来的,不过,每一次他刚转身,李欢就把他的那束玫瑰给扔了。他也不介意,依旧每天带。李欢也就每天仍。两人乐此不疲地重复这样的游戏,竟然彼此都没有觉得奇怪。
可是,这病房外面的空中‘花’园里,依旧种植着玫瑰,李欢总不好去叫人家铲除了,只觉得,玫瑰这种‘花’,真是太难看了。
他见冯丰目不转睛地看着外面鲜‘艳’的‘花’朵,柔声道:“你喜欢吗?要不要我去给你摘几朵进来?”
然后,也不等她回答,他就推开‘露’台的‘门’,走出去,摘了一支鲜‘艳’‘欲’滴的玫瑰进来,放在她‘床’头的一只‘花’瓶里。
她的目光从玫瑰转移到他的身上,见他西装革履,打扮得一丝不苟,不像在病房里,倒像要去参加总统宴会。
她有点奇怪,这个人为什么一直保持着这么奇怪的习惯?为什么时时刻刻都这样盛装打扮?男人,犯的着这样么?以前也不是这样的吧?
只是,他的头发,全白了!
完全白了!
好陌生!
这人是谁?
李欢见她目光转动,眼珠子也比较灵活,心里一惊,又叫一声:“冯丰……”
她忽然坐起来,掀开被子,瘦瘦的臂膊拉一下睡衣的袖子,声音十分清楚:“我要回家了。”
她的目光、神情、语调……李欢明白过来,她是真正完全清醒了。
她见李欢不动,也并不叫他,只是四处看看,好像在找自己的衣服。
“冯丰,再赘天好不好?”
“不,我已经好了,不想待在医院里了。”
她淡淡地说,立即就要下‘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