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一跳,装没听见,笑嘻嘻地收了碗筷洗掉,跑到客厅看电视。
他跟了过去,坐在她身边,轻轻搂住她,灯光下,只见她眼神迷离,脸颊满是红晕。
这一次,再也不同往日,她柔顺地承受着,二人相得益彰。
心底有个声音在虚弱的呐喊:顺其自然吧!在离开的时候,为彼此留下一个最美好的回忆吧——纵然以后多年,回忆起来,总会坚信,曾有一个人那么爱过我。
他那么温柔地贴在她耳边:“不要害怕,今晚一切都交给我,好不好?
一接触到他的目光,立刻低下头伏在他胸膛上,一声不吭。
他笑起来,压抑了许多日、许多月甚至许多年的yù_wàng,终于在一刻,喷薄而出……
她坐着,用手捂着胸口,脸向着墙壁,看上面贴着的花瓷砖,瓷砖上是两个拥抱着的小娃娃。
李欢微笑着拿了蓬蓬头,热水从两人身上淋过,溅在浴缸里,满是玫瑰浴盐的味道。
水哗哗地留下来,她闭着眼睛,他却轻笑一声,咬住她的耳朵。
她的身子一下变得火烫,嘟囔着:“李欢,你……”
他笑起来,不再逗她,只一个劲地拿水浇在她身上。
她的笑声令他大乐,抱她出来,水淌了一地也不管,只顾拿大浴巾轻轻擦干她的身子,又擦干自己,才抱了她往床上走去。
新换的床单,丝绵般柔软,白底紫色暗纹的图案,清雅别致。
李欢将她轻轻放在床上,只床头柜一盏柔和的灯光。冯丰尽量将身子侧在里面,紧紧闭着眼睛,一下也不敢睁开。
这样清醒地躺在李欢面前,还是第一次。
心里又是害怕,隐隐地,仿佛也有一丝期待,是要怎么了吗?终于要怎么了么?
仿佛经历了马拉松长跑的人,真的要跑到终点了,反倒害怕起来。
跑完这一程又该怎么办?
身子无所遮蔽,凉凉的,有点冷。
她瑟缩一下,李欢却已经“盖”了下来,仿佛一床带着火焰的被子,有自动取暖的功效。
她微睁一下眼睛,见李欢精壮的身子,她其实并不是第一次见到,可是,这一次,却是不一样的,是一种崭新的惶恐,甚至,微微的害怕。
“丰,我爱你!”
“丰,叫我的名字,好不好?”
“李欢!”
冯丰用尽所有的力气,张开双手,将这个人抱进怀里,仿佛拥抱一颗滚烫的太阳。身体的某一个部分仿佛要被融化了,这股高温逼进灵魂深处,仿佛有一团火在里面闷烧。
“我爱你,一辈子都爱你。不,这辈子不够,下辈子也要一起爱了,下辈子也不够,下下辈子,永生永世,都一起爱了……”
平素说不出口的肉麻的情话,这一刻,仿佛是不经过大脑的,说得那么顺溜。
“李欢,我也爱你。”
她张口咬住他的肩膀,发出哽咽的呻吟,他的名字就在嘴边,一次又一次,甚至是千次万次。
他笑起来,忽然明白将两个泥人打碎了调水重捏是什么意思,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从此,天涯海角,朝朝暮暮,甜蜜美满,甚至痛恨那些被抛掷的闲散的美好的时光。
无限春光,已经被浪费了不知多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