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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娘切莫忧虑,此事并非一朝一夕能成的。
. 只要娘娘能够妥善照顾自己的身体,再加上服用微臣和江太医研制出的方子,想必三五年后,会有起色的。”张明轩道。
三五年?三五年后的事情,谁又能说得清呢?况且即便张明轩此时极力想要安慰她,却也并未敢说出“一定”二字来,可见现在即便连江海和张明轩,都已经是死马当活马医了。
这就如同在现代医生对成了植物人之人的患者家属说什么“或许会有奇迹”是一样的。
“便是三五年之后不成,七八年之后也一定能成的”,这一次张明轩说得倒是肯定,“只要娘娘能够每日坚持服药,日积月累地调养,娘娘的身体终有一日会适宜有孕的。”
“本宫知道了,有劳张太医费心了。汤药日后还是按时送来,本宫会继续按时服用的。”程悠若道。
张明轩着实捏了一把冷汗,还以为和程悠若说清楚之后,程悠若定然以为他们都是在以时间来做拖延和敷衍、以为程悠若定然不会再服用了。却没想到程悠若还会按时服用。看来程悠若对能再有孕实在是很看重的。也对,哪个女人不希望为自己爱的人绵延子嗣?
七八年?呵呵……
张明轩放心地退下了,程悠若脸上却溢出一抹苦笑来。七八年啊,她都多大年纪了?
便是放在现代,那也是晚育之龄了。更何况是古代?
新人一拨接着一拨儿地入宫,催得旧人愈发苍老。如今这具身体不过二十六岁而已,但是在这些十七八岁的正青春少女面前,的确显得黯然失色,毫无惹人垂涎的魅力了。七八年之后,她已经三十三四岁了,那时候龙陵夜对她的心对她的情,真的还会在么?
在决定同龙陵夜回帝宫的那一刻,程悠若心里的确觉得,这一生一世,他们之间的情都不会有所退减。在那时,她的确很信任龙陵夜,觉得这一生他的心都会在她的身上。可是回到帝宫之后接连发生的事情,让她的心真的无法再如同先前那般坚定。
深宫的可怕,在于它能掩盖掉这世间所有的真情。在这深宫里,只有权力和欲/望才是最**、最永恒的。
“今日不必给特意给陛下留门了”,程悠若吩咐萍儿道,“关了宫门,早些歇息吧。”
其实昨夜萍儿暗中给龙陵夜留门,她是知道的。因为夜深之时,忽而听到外面似有响动,便急忙披了衣服去查看,还真的以为是龙陵夜被关在了外面。
可是看到虚掩着的宫门,和宫门外的空旷,只觉夜风瑟瑟、蚀心蚀骨。
“是……”萍儿应了声,心里也是不舒服。
昨日陛下临幸了刘美人,今日就召见了陈美人。看来明日也不用给陛下留门了,因为陛下明日一定会召见赵美人。
翌日晨起,陈美人便来谢恩了。听得萍儿闷闷地禀报,程悠若也是有些厌烦。但是看了看时辰,便知道陈美人是侍寝之后还未回自己的宫室,便直接来谢恩了。这点做的倒是比刘美人强得多。昨日刘美人来谢恩的时候,早朝已经过了一半儿,看来她是回去歇息一会儿才来的。虽说差不了多长时间,但是这里面的门道儿却是大着呢。
“难得她如此有心,也别辜负了她的这一番心意”,程悠若道,“请进内室来吧。”
两个小宫女儿正伺候着程悠若在镜前梳头,程悠若索性就直接让陈美人进了内室。
陈美人恭恭敬敬地跪拜了,也说了些感激的话,不过是常例罢了,程悠若听着耳朵都要起茧子了。因而只是应了声,并未回头,也并未说让她起身。吩咐这两个梳头的宫女儿道,“手脚快些,梳完了本宫好和陈美人说话儿。”
陈美人欠身站了起来,拿过了那宫女儿手中的梳子,垂首怯声道:“宫里的发式总是这些,不如让臣妾伺候娘娘换一个新发式?”
“哦?你有什么新花样儿?本宫倒是好奇,那便梳来瞧瞧。”程悠若笑道。
陈美人应了声“是”,便一言不发地专注于给程悠若梳头。程悠若在铜镜儿中看着她的眉眼,发现她眉目平和,没有丝毫谄媚之色;而且梳头的动作也很沉稳,并不见讨好之感。这倒奇了,陈美人一大早晨前来,估摸着可能就是为了侍奉她梳头的,却不趁着这机会说什么讨好之言,岂不白费了这起早的心思?
陈美人一直规规矩矩地梳完了一个时新发髻,这才垂首道:“娘娘可还喜欢?”
“很不错”,程悠若其实对发髻什么的从不挑剔、也没什么要求,但不得不说陈美人梳得还是挺好看的,笑道,“你倒是心灵手巧,而且还很有心。晨起可给陛下梳头了?”
程悠若本是随口一问,边走向正殿去,也未这话放在心上。
却不想陈美人忽然噗通跪在地上,惶恐道:“臣妾不敢!”
“这是怎么了?你快起来……”程悠若上前扶起她,道,“可是本宫说什么吓着你了?”
“夫妻结发,臣妾岂敢僭越、冒犯陛下青丝?”陈美人道。
程悠若笑笑,道:“本宫是无心之言,倒是忘了这一层。你别害怕,本宫并没什么敲打的意思。”
引着陈美人到正殿去,让她坐了,吩咐萍儿道:“去岁南诏进贡的一对儿玛瑙手串儿,拿来赏给陈美人。”
这是例行的恩赏,陈美人并未推辞,而是得体地谢了恩。
程悠若看她的确是进退有度,果然与刘美人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