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复再次醒来时,发现自己竟然躺在了床上。他有些惊慌地四处张望着,外面昏暗的天色让他分不清是白天还是黑夜。
阮复站起身来,轻步走到殿外,却看到萦尘正从不远处走回来,她面色萦尘,手上还沾染着些红色的东西,似是人的血迹。
两个人看到对方,不约而同地蹙了蹙眉。却是一句话也没有说。
“昨晚睡得可好?”
阮复愣了愣,轻轻点了点头,以示回应。他注视着萦尘手上的血迹,脸色被吓得惨白,不由自主地向一边退去。
萦尘对阮复的反应感到奇怪,正在疑惑之际看到自己手上的血迹不由得蹙了蹙眉,她刚刚折腾完影黛回来,还没有来得及清理干净便遇到了阮复。
“抱歉。”
萦尘轻轻一笑,将自己手上的血迹拿帕子擦得干干净净。
“饿吗?”
阮复赶紧摇摇头,面色仍是苍白异常。
“你……你不是说送我回去的吗?我什么时候可以离开。”
“怎么?就这么想离开?我这里就那么不好?”
萦尘这听不出一点感情的语气让阮复又开始胆战心惊起来,他低下头,看也不敢看萦尘一眼,点点头,又快速地摇了摇头。
“你怕我?”萦尘冷声道,声音中又带了些愤怒和命令,“抬起头来,看着我的眼睛说话!”
阮复被萦尘这突如其来的变化吓了一跳,赶紧抬起头来,眼神怯怯的,始终不敢与萦尘对视一眼。
“你怕我?凡人,我就这么让你害怕吗?”
“……”阮复害怕的一步步向后退去,希望萦尘能大发慈悲放过自己,履行她昨天的话送自己离开。可是,他万万没想到的是,他表现得越是害怕,越是恐惧,萦尘的心里就越是恼火。
这个人怎么可以怕自己,怎么可以这么胆小,这么没用?!一个长得和泽然一模一样的人怎么可以怕自己,怎么可以胆小的如老鼠一般?!她不想,不想看着这个长得和泽然一模一样的人,软弱、胆小到这个样子!
不受控制的,她快速地上前,一把抓住阮复的衣襟。
“今天你不必回去了。”
“你……你说话不算数?”
“是,又怎么样?这里我说了算。”
“……”
“上仪,我输了。”
上仪擦拭着自己的桐夙琴,看也懒得看流光一眼,“我输了?什么输了?”
“主人把那个凡人留了下来。”
“所以?”上仪还是不明就里。
“她的心里还是泽然最重要,拒只是一个长得很像的人。”
上仪将琴小心翼翼的放下,轻轻一笑,“现在才反应过来自己输了已经太晚了。”
“你什么意思?”
“早在你心里有了那个人的时候,你就已经输得彻彻底底了。无论是对自己,还是对萦尘,还是对泽然。”
流光沉默着,清凉的风透过窗子吹了进来,将屋子里的帷幔吹得上下浮动,他闭上眼,感觉那风冷冷的,直直地吹到了自己的心里。
“上仪,每天看着你抱着这把琴,却始终没见你弹过,弹一曲给我听吧。”
上仪手上的动作一滞,眼中有什么晶莹的物体闪过,他弯了弯嘴角,轻轻摇了摇头,“不弹了,从那个人离开以后,我发过誓,今生今世再也不弹琴了……”
空空荡荡的房间里,两个人的叹息声在屋子里不停地回荡着,久久不曾散去。
一连三天,萦尘都把阮复囚禁在自己身边。只允许他在自己的宫殿里活动,其他无论什么地方都不许去。这三天里,她不允许任何人靠近这里,自己也一不曾踏出过宫殿一步。
第四天,阮复望着窗外闪烁的繁星,看着榻上萦尘熟睡的面庞,轻轻蹙了蹙眉头。
他轻手轻脚的走上前去,轻轻给她将杯子盖好。可下一瞬,他的眼中却出现了几分狠戾,手中藏匿了许久的白色瓷片飞快地割向萦尘的咽喉。
终于……得手了……
阮复终于松了一口气,看着鲜红的血源源不断地从她脖颈中的伤口中流出来,轻轻勾起了嘴角。终于完成自己的任务,除掉这个恶魔了……
他扔掉手中的瓷片,回头望了望身后墙上泽然的画像,嘴角泛起一丝诡异的笑。他从自己的脸上结下一张人皮面具来,将它轻轻放在了萦尘的身边。
“对不起,我长得和他根本不一样。”
“没关系,我早就知道……”
萦尘突然睁开眼睛,双眸在黑暗中泛起诡异的红光。
“我等了你四天,你才动手,真慢……”她缓缓地坐起来,双手攀上他的脖子,在他耳边笑得无比邪魅,“我还以为你对我动心了呢……”
她的血不停地从伤口中流出,沾染到阮复的衣衫上。她伸手轻轻地拂过那道伤口,随着红色的光芒的消失,她脖颈上的伤口也瞬间消失不见。
“凡人,你这个样子,真丑……现在老实告诉我,是谁派你来的?是不是天君那个老家伙?”
阮复偏过头去,沉默着一言不吭。
萦尘看到他的样子,不怒也不恼。她的手从他的后颈一点点地滑下来,落到他的胸口,眼中一丝狠戾的神色划过,紧接着红色的鲜血从阮复心脏的位置渗出,血越散越大,在他的身上开出一朵绚丽的花。
萦尘手上拿着阮复的心脏,轻轻勾了勾嘴角,眉头微蹙,将他的心捏得粉碎。
“就算你不回答也没关系,反正对于我来说,结果都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