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麒麟发出一声低低的吼叫,打断了安的话。 水麒麟走到斐彦身边,盯着他注视了许久,目光带着欣喜和殷切。
巨大的神兽在斐彦脚下伏下身子,用头在斐彦身上蹭了又蹭。
斐彦对这突然的状况有些不知所措,他呆呆的站在那里,注视着像是在撒娇的巨兽,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小安……它……”
安转身看着水麒麟和斐彦轻轻一笑,“没事的,它也是一个故人罢了……你身上有它熟悉的东西和气息,它想多留恋一会儿罢了。”
“故人?他是……水麒麟流光?”斐彦惊讶道,“他不是已经……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斐彦在流光的身旁半蹲下来,将凌风扇拿在手中放在流光的面前。
巨兽的目光全部聚焦在那小小的扇子上,它盯了许久,低吼一声,眸中竟然有了泪光。
“现在的他只有一缕魂魄而已,已经没有什么法力了,不能化为人形,他应该是和萦尘一样侥幸从不周山中逃出来的一缕魂魄,”安轻声着,一边伸出手来轻轻摸了摸流光的身体,“他本来应该早就不存在了,能存留至今,应该是靠着这玉骨笛的力量了。”
流光听了安的话,轻轻点了点头,轻声的吼叫着,似乎在向安诉说着什么。
“他不是萦尘,”安轻轻一笑,“你会把他认成他,是因为他是萦尘的儿子,身上的气息极为相似罢了。”
“他……看不见的吗?”萧潇小声的问道,她之前远远地见到过流光,虽然只是远远地一瞥,却也赞叹于他的气质和容貌,现在这样子的他,实在是有些可怜。
“他没有那么多精力去看,只有感受到一些重要的东西时视觉才会恢复一点。”
流光又发出一声低吼,眸中的神色黯了几分。
安轻叹一口气,轻抚在流光的手上发出阵阵银光来,银光渐渐地将流光的周身笼罩,巨大的神兽在银光中神行慢慢变小,逐渐变幻成一个白白衣的年轻男子。
他呆愣了几秒,站起身来朝安作了一揖,“虽然知道这只是暂时的,但还是多谢。”
“举手之劳罢了。”安轻轻挥了挥手,“而且,和他们两个翻译你说的话也挺累的。”
流光会意的笑着,笑容暖暖的,很是阳光。
他的目光转向斐彦,眸中的温柔之色加深了几分,“没想到她和泽然的儿子现在都这么大了,一眨眼……外面都过了这么多年了。她……现在过得怎么样?”
“她被沈玉卿重伤了,现在生命垂危。”
流光的拳头一下子攥的紧紧的,他紧紧地盯着斐彦,眸中闪动着紧张的神色,听着他说着发生的事情,眸中满是担忧。
“没想到……他居然会做这样的事情……当年,他爱你母亲入骨,可是为了你母亲连命都甘愿不要,现在却……”他叹了口气,坐在一旁的大石头上,手轻轻一伸玉骨笛便飞到了他的手中,“不管怎么样,我还是不敢相信他会做这样的事情。”
“人性无偿,总会变的。”
“也许真像你说的这样,”流光抬头望着安,眸中闪动着跳跃的光,“但我还是愿意把人的心想的好一点。对了,差点忘了,你们三个不好好的去找人,跑到这里做什么?”
三人皆是沉默不语,谁都不知道该怎么开口,要走他生命依附着的东西。
流光看着站在那里沉默的三个人,一瞬间便明白了三个人的心事与尴尬,他轻轻一笑,笑得爽快至极,他举起手中的玉骨笛,微微扬了扬,“你们是来找这东西的吧。”
斐彦点点头,却仍是沉默。
“找玉骨笛是因为萦尘?”
“嗯,没错,其实也不是非要它不可……我们知道它是对你很重要的东西,所以……”斐彦解释道,早点抓到沈玉卿固然重要,但他不想因为这件事再伤了别人的性命,牵连到无辜的人。况且是父亲和母亲的故人。可斐彦的话还没说完便被流光含着笑意的声音打断,“这笛子你拿去吧。”
“什么?!可是你……没有了它你要怎么办?”
流光淡淡一笑,“像我这种活了这么久的人,早就看淡了生死。活的太久了,也觉得没有什么意思了。之前一直借着玉骨笛的力量栖息在这里,是想能有朝一日再去看看你母亲。但现在……只要能再帮到她,一切都已经不重要了……”
流光说罢,口中飞快地念着什么,苍白有修长的手在笛子上画着奇怪的符号。待他把这一切都完成,他的身体开始慢慢的变得透明起来,身体化作金光,一点一点的消失在四散飞舞的黑暗里。
“流光你真是……”安想说什么,话说到一半,却被眼中流下的泪水所打断。
“太傻对不对?”他坐在那里笑着注视着三个人,“可能,每个人的一生都需要为自己重要的人傻一次,即便那个人不知道,你的心里也是开心的。斐彦,你遇到我的事情日后不要与你母亲提起,若是你说了,她一定会难过。我看了她太多疯狂,痛苦的样子,不想再让她难过了……”
他的话音刚落,整个人便消失在了幽暗的水底,只留下一支孤零零的玉骨笛静静地躺在石头上。斐彦上前拿起笛子,心中思绪万千。
他没想到一切会进行的这么顺利,可这样顺利的基础上是一个人的性命。
安看出了他的心事和感慨,走上前来拍了拍的他的肩膀,轻轻一笑,“别愣着了,该回去了。安歌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