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飞走到床边一看。
床上躺着一位枯瘦的老人。
依稀可以看出与王悦琴相像,而不与姜日华相像。
那么这位应该是王悦琴的父亲,姜日华的老丈人。
只见这位老人并没有闭眼沉睡,而是在枯槁的、皱巴巴的脸上大睁着双眼,很有些吓人。
可是,他的眼神迷蒙,神情疲惫且有些痛苦。
俞飞问了一些病发生时间和临床症状的问题。
王悦琴一一回答。
就在几天前,王悦琴的父亲说感觉很不舒服,然后就病倒。
虽然没有昏迷,但是整日不吃不睡,嚷嚷着浑身难受。
一开始,一天发病两次。
后来,愈发频繁,一天发病四五次。
再后来,就卧床不起,不会昏迷,也不睡觉,身体很快消瘦。
经过很多的省内外医学专家检查,都无法判断出具体的病情,只是根据王父体内器官无缘无故的老化,给出了只有三个月年寿命的病危通知而已。
姜日华的父母已经去世,王悦琴的母亲也已不在世,四老只剩一老,姜王不想他再有事。
都说家有一老如有一宝,老人不在,家也就散了。
而且,姜日华是出了名的孝子,他在高强度的工作之余还亲自照顾岳父,累得都瘦了一圈,要不是身体底子好,恐怕已经撑不住了。
圈子里的一个朋友说,实在不行可以找江湖异人看看,那个朋友的侄子在公安系统工作,前不久破获大案,正是因为有高人协助。
姜日华夫妇与那位朋友关系很好,不忍拂他的好意,便打算试试,于是通过他侄子获得了新雨堂的地址,从而找上俞飞。
当然,王悦琴对俞飞的讲述更为简单、更为婉转。
不过俞飞很快就猜出,那个“在公安系统工作近期破获大案的朋友侄子”八成就是王涛。
涛哥又在帮自己打广告。
涛哥的叔叔或者伯伯是姜日华的好朋友,那应该也是职位比较高的人物,啧啧,涛哥这人背景可不简单呐。
俞飞点了点头,说:“让我仔细看看。”
于是便绕着床走了一圈,又俯身下去,望气闻味。
只见老人的气色很差,脸成紫色,呼吸紊乱而微弱,口鼻乃至全身都散发着一股淡淡焦臭。
开口喊道:“老先生,老先生,您能听到我说话吗?”
老人睁着眼,却不言语。
王悦琴道:“他现在听不到,也说不了话。”
俞飞觉得不太寻常,这不像是生理上的疾病。
于是集中精神,运使巫力,打开阴眼来观察。
目光往老人的身体上一扫,奥槽,好大一团黑气!
黑里还泛着紫。
这种情况,不是撞鬼,就是中了某种邪术。
可是,并没有鬼上身的现象。
那就是被人用邪术谋害。
是什么邪术呢?
俞飞皱着眉头,努力地回想《镇山定海十二法门》,对照老人的症状在里头搜索。
最终,他在“降头篇”里发现了一种叫“焦炭降”的术法。
那是药降、灵降混合降术。
将几段涂了秘药的木炭焚烧,通过降头师的意志、巫力,结合目标的生辰八字或者指甲、毛发、皮肤屑等,作用于目标的身体。
中了“焦炭降”的人的症状是皮肤发红发紫发紫,不吃不睡,五脏六腑如同遭受烘烤,慢慢地变为一团焦糊,最后碳化而死,但整个过程会比较缓慢,很痛苦,很熬人。
症状相合。
王父的确是中了“焦炭降”。
这“焦炭降”同巫蛊之中的“石头蛊”有着异曲同工之处。
所谓“石头蛊”,便是挖一块深山、河里的石头,施以蛊药,下蛊时将制好的石头放在路边,结茅草为标记,但不要让其他人知道。行人过路,那石头便跳上人身或腹内,初时人只觉得肚子鼓胀,而后感觉内有块垒、硬实,三四月,石头更能够行动、啼鸣,人渐渐大便秘结,无法排泄,又能涌入两手两脚,导致行动僵化,不出一两年,其人必死。
降头,又见降头!
降头师为什么要害王悦琴的父亲?
这个降头师,和上次给刘震山下“怨灵降”的降头师是不是同一个人?
如果不是,哪来那么多降头师?
如果是,那其中又有着什么关联,或者蕴含着怎样的阴谋?
俞飞的心间一时冒出了许多的问号。
但是他知道,现在不是想这些问题的时候,想也是想不清楚的。
他最紧要的问题是,救还是不救?
救,他必然就又得罪了降头师,在实力只恢复到前世巅峰期三成的情况下,得罪凶狠毒辣的降头师是很不明智的,而且说不定会卷入大势力利益斗争的漩涡。
可是,不救行吗?
看看姜日华和王悦琴殷切期待的目光,俞飞觉得自己现在是骑虎难下。
儿女对老人的孝心很感人。
医者父母心,巫医也是医。
而且,不做点什么,就等于砸了“新雨堂”的招牌。虽然他完全可以说,我只做风水清洁不看病,但是过不了自己心里这一关。
玛德,无所谓了,之前救刘震山的时候就得罪过一次,再得罪一次也不嫌多。
以其让那家伙到处害人,还不如让他冲本座来,本座直接灭了他来得清静。
至于实力悬殊,想办法提升上去就好了呀,本教主纵横江湖怕过谁?!
于是,他对姜王夫妇说:“我知道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