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不曾答应,弟子不敢起来。”
常慧怔住了,隐隐觉着许梁所求之事多半干系重大,他沉吟着道:“那,你便说说所求何事?”
许梁依旧以头触地,闻言抬头,一字一顿地道:“弟子想学师父当日在府上救人的那套功夫,求师父教我。”
常慧登时脸色就变了,收敛了笑容,将手中的茶杯放到桌边,看着许梁不说话。边上站着的两名高僧此时也是神情激动,其中之一出声说道:“许梁,方丈师兄的大般若功向来只传本寺弟子,从不外传。”
许梁眨眨眼,道:“大师说得甚是,如今许梁已拜了常慧大师为师,那许梁自然也是本寺弟子。”
那大师听了,愣了愣,想想许梁说得也没什么不妥,竟是无法反驳。
“求师父教我。”许梁见常慧沉着脸不答话,又磕头说道。
常慧深叹口气,皱着眉头道:“许梁,非是为师不肯教你,实乃大般若功为本寺镇寺之宝,向来只传内门弟子,而你是刚入门的俗家弟子……”
许梁打断他道:“师傅,弟子今日让师父为难,实非觊觎真如寺的秘法,而是为了我家夫人。您和两位大师想必也知道,我家夫人长期以来,深受寒气之苦。弟子若能学到师傅的大般若功,时时陪伴夫人左右,若有差池,也好及时救治。弟子常听师父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弟子学功法,虽说只为了我家夫人一人,但对弟子来说,救好她一人,其意义便胜过救好千人万人。”
“这个……”常慧大师很纠结。
“师父!”许梁又道,“求师父和两位师叔师伯,看在许梁一片赤诚之心,成全了弟子。弟子在此发誓,学得功法,终身只限于弟子一人知晓,若有外传,天打五雷轰!”
“少爷?”边上陪同的铁头听到许梁发这么毒的誓言,登时急了。
许梁瞪他一眼,又看向常慧和另两位真如寺高僧,见他们还在迟疑,便又出声道:“师父,师叔,师伯,弟子若能习得此功法,弟子必将感激一生,弟子保证,日后真如寺在建昌县境内断无敢为难挑事之人上山。好教师父师叔师伯知晓,弟子自身身为建昌县丞,官居正八品,在建昌县境内,除了知县大人,便是弟子为尊。此外,建昌巡防营眼下虽不归弟子管,但巡防营几位主要将领,均听命于弟子。还有,建昌水陆两道,商会黑帮,三教九流,弟子都有些簿面……日后只要有弟子真心回护本寺,本寺必可高枕无忧,尽心侍奉我佛。”
常慧大师听得猛地睁大眼睛,脸现怒色,暗道这许梁居然拿他的势力来与真如寺讨价还价,着实可恨。只是另两位高僧听了,却颇为意动,其中一人看着常慧道:“师弟,咳咳,难得许梁夫妇伉俪情深,许梁自身又与我佛佛缘,咳咳,那个深厚,不如,师弟便传他大般若功罢。”
常慧听得,看那高僧一眼,垂眉想了一会,终长叹一声,摆手对许梁道:“起来吧,随为师来。”
许梁听得大喜,起身跟着常慧便走。两人穿过真如寺的寺院群,渐渐走向后院,常慧在一处关着门窗的精致小楼前停了下来,拍了三声巴掌响,便见那小楼的正门打开,一名长眉僧人从小楼内走出门外,对常慧施礼道:“见过方丈!”
常慧点头,进了那小楼。
许梁跟着也要进去,那长眉僧人伸手拦住,道:“施主留步。”
许梁便猜到这小楼多半是真如寺的紧要之地,硬闯不得,便安心地等在外面。半个时辰后,常慧大师从小楼里出来,一言不发地带了许梁又到了另一处无人的禅房,交给许梁一张手抄的大般若功法诀,便开始传授功法来。
按常慧大师所说,大般若功乃是真如寺的前辈高僧从金刚经中领略出来。这金刚经又名能断金刚般若波罗密多经,乃是昔年玄奘法师大般若经的第九经,故真如寺的高僧又将领略的那套功法命名为大般若功。
按常慧大师的说法,大般若功平常练习,有提神醒脑明目的功效,年深日久,乃至功法大成,更可健步如飞,身轻如燕,百病不得缠身,乃是真如寺密不外传的上乘功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