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周郎中走后,连过了五六天。都没有再出现在监牢里。马向阳便感觉形势不对劲了。
直到大理寺卿第二次提审马向阳,出人意料地问起马向阳崇祯三年的四月份前往南京的一些事情,厉色问起他从南京光禄寺带回来的几部祭祀典籍的下落。此时马向阳终于心慌了。
那几部祭祀典籍,是他从南京光禄寺取出来。一路上亲自背在身上,寸步不离地送到北京光禄寺的,还是他亲自存到里去的。
,还能去了哪里?
“一派胡言!”大理寺卿暴怒喝道:“前几天巡城御史在东市上抓到一个售卖古籍的人,他售卖的正是你马向阳从南京带回来的祭祀典籍!而内。标签上写着祭祀典籍的书本,却全是假的!马向阳,对此,你做何解释?”
马向阳已经被问懵了!茫然说道:“典籍确实是由本官存放的,如今典籍丢失了,与我有何干系?寺卿大人应当去追究光禄寺的责任才是。”
“哼,你居然还在狡辩,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大理寺卿冷笑道:“你可知道,那个在东市上售卖典籍的人是谁?”
“是谁?”
“他叫荣七!”大理寺卿沉声道:“马向阳,你该不会说你不认得那个叫荣七的人吧?”
马向阳感到很荒谬。瞪着大理寺卿叫道:“荣七是谁?我怎么会认识这人?”
“居然还在嘴硬!”大理寺卿已然气极而笑,挥手道:“带荣七!”
马向阳回头看向大堂外,便见两名大理寺的兵丁,押着一名青衣小厮模样的人走了进来。马向阳先是一脸不屑地看着这人,看了会,便觉得有些眼熟。
待那人被押着走近了,马向阳终于认出来了,失声叫道:“阿七?怎么会是你?!”
马向阳恍然记起,这阿七打小便是跟着自家夫人的下人,上次前往南京。马向阳便是带着此人一同去的。回城那天在京城永定城门外,向光禄寺卿许梁小声抱怨马向阳吝啬的那小厮,也正是阿七。
只是马家的人一直叫此人阿七阿七的,时间久了。竟连马向阳本人也淡忘了,阿七也有本名的,他的本名,姓荣,名七,小名阿七!
马向阳白眼一翻。晕了过去。
过一日,大理寺卿在朝堂上呈报前太学博士马向阳的偷盗案情之后,居然暴料出马向阳在担任光禄寺丞之时,居然盗的贵重典籍,变卖牟利的重大罪行!崇祯皇帝大怒之下,下旨将马向阳押往菜市口斩首示众,以警效犹!
随后户部尚书毕自严上奏对光禄寺帐本的审查结果:经查证,虽然光禄寺帐目上难免有些小疏漏,但关于许梁贪墨的罪名,从帐本上看,查无实据。
乔尚书两眼睁得老大,急忙站出来,指责道:“毕大人可查清楚了?那帐本上记载的每一项都看清楚了?”
毕自严听了,面色一沉,冷冷地看着乔尚书:“乔大人是说本官的结论不可信了?”
乔尚书见状,不禁一愣,清醒过来,自己刚才说话的语气有些气燥了。便拱手道:“本官不是这个意思。我是想说光禄寺自太庙祭祀之后,大兴布置采买,其中的钱的来路必然蹊跷。”
毕尚书冷冷的说道:“本官只对帐本的查证结果作说明,至于光禄寺怎么样,本官不知情。”
“可是,户部周郎中的查证结果不是这么说的……”乔尚书喃喃说道。
“够了!”坐在上方的崇祯皇帝瞪了乔尚书一眼,不悦地沉声道:“毕尚书呈上来的查证卷宗,朕也仔细看过了,光禄寺的每一笔帐目,都有经办人签字认可。审讯签字人笔录,也与帐目基本吻合。在朕看来,马向阳此人品行如此卑劣,弹劾许梁贪墨,纯属诬告!此案,到此为止,不必再查下去了!”
乔尚书着急地道:“陛下,臣在审讯光禄寺属官的过程中,还有其他重大发现,臣以为此案另有内情……”
“乔允升!”崇祯皇帝凌厉的目光盯紧了刑部尚书乔允升,竟然直呼乔尚书的名字,将乔尚书吓得一哆嗦,跪拜在地。
“老臣在……”
崇祯皇帝几乎是一字一字,沉声说道:“如今西北和辽东的战事紧张,你身为六部尚书之一,还是多把精力放在朝中大事上来。这些中伤诬告,败坏朝纲的事情,就不要掺合了。”
乔尚书猛地抬头,迎上崇祯皇帝警告意味十足的眼神,内心哀叹一声,垂首应道:“老臣遵旨。”
乔尚书拖着沉重的步伐往金銮殿外走,许梁紧追上去,在他身边感叹不已:“那个马向阳在本官的光禄寺内任寺丞的时候,家境便十分不好,据说还在街上租了家店面做点小生意……唉,这些事情,本官也多少知道一点,只是念着马向阳也不容易,便一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没多加干涉。唉,谁能想到,马向阳这人,深受朝庭栽培,陛下信任多年,竟然守不住清廉为官的底线,竟然做出盗卖祭祀典籍这等蠢事出来!可悲啊,实在可悲!”
乔尚书顿住脚步,缓缓回头,看向许梁,忽然,噗!一口腥血便从口中喷涌而出,而乔尚书本人,两眼一翻白,砰的一声,瘫倒在金銮殿的门槛边上。
许梁跳起脚来,躲过了乔尚书的一口鲜血,见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