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的午门守将惊讶万分地看着内阁的几位阁老相继匆忙地进宫去。过了不久,又见锦衣卫都督,刑部尚书,大理寺卿等朝中重臣接连到来,神色凝重地入宫了。
东江别院的一处凉亭里,许梁一身儒衫,负手凭栏站着,眼光落向北边皇宫方向,神色有些复杂,有些遗憾。
“这个时候,史御史的奏折,该送进宫里去了吧。”他轻声说道。对于曹阁老,许梁筹划了这么久,为的就是彻底除去这个心腹大患,这次再给曹阁老的案情上添加些证据,便是要杜绝曹阁老一切翻身的可能。
此举牵连到了袁崇焕,许梁除了心中感叹袁督师时运不济之外,也实在没有旁的办法。
这种时候,许梁突然很想喝酒,想大醉一场。于是让人把黄道周,王启年,铁头等人一道叫到凉亭里来,命下人们搬了好几坛烈酒过来,又让厨房炒了几样小菜,许梁便与几位心腹之人喝酒。
黄道周,王启年,铁头等人都是从头至尾参与了构陷曹阁老全过程的人,此时特别能理解许梁的复杂心情,个个打起精神,陪着许大人。
东江别院里喝庆功酒的气氛渐渐浓厚,而在刑部大牢里,气氛却显得极为沉闷。
刑部尚书乔允升亲领路,带着锦衣卫都督骆养性和大理寺卿进了牢内,亲自提审因涉嫌杀人罪被关到牢时原顺天府丞马远。
马远对于几位大人突然夜里提审,心中一点准备都没有,被牢卒带进了审讯室之后,茫然地看着眼前的三位大人。
“三位大人,该说的下官都已经说了!”马远瞪着红红的眼睛,愤愤然说道:“当日下官带人去涂宅,原本是想找涂员外查证一些事情的,只是在回京的途中,突然冒出来一群黑衣人,不但把涂员外杀了。还想嫁祸给我!下官所言,句句属实……”
同样的话,马远自关进刑部大牢里,已经对着乔允升说了不下三遍。以至于如今马远对这段话都能倒背如流。
其实自马远醒来之后,发现自己被京郊的保长用绳索反绑了,正押着去见官,那柄沾了涂千秋血迹的配剑就被保长小心地提在手上,配剑上的血迹早已干涸。呈现出妖异的暗灰色。看到这一切,马远便知道那些黑衣人陷害自己的计划成功了。
以往乔尚书听了马远的解释,每回都淡淡地点头,看向马府丞的眼光也很和气,有时还不经意地露出同情的眼神。然而今天,乔允升的脸色却很阴沉,重重一敲桌子,沉声喝问道:“马远!这些骗人的鬼话,你就不必再啰嗦了!本官最后一次问你,你要仔细想好了再回答!当天你出现在涂千秋宅院外。到底是去做什么了?”
乔尚书的态度大异于往日,甚至有些阴森狠厉!马远心中一沉,犹疑不决地打量着乔尚书,同时注意着骆都督和大理寺卿两人的脸色,发现这两人也都阴沉着一张脸。锦衣卫骆都督甚至看上去很恼怒。
又出什么事情了?马远心中突突地一阵急跳,看向乔尚书,忐忑不安地回道:“回大人的话,下官真的是去询问证人涂员外一些事情……”
“一派胡言!”乔尚书听了,却是悖然大怒,拍案而起。恶狠狠地瞪着马远,怒喝道:“马远,本官念这官位来之不易,原本想给你一条生命。没想到你这个却如此不识好歹,冥顽不灵!曹阁老到底给了你什么好处?值得你如此维护于他!”
马远大惊失色,其实去找涂千秋,完全是马府丞私自的决定。当日他得知那个证人涂千秋居然在审讯的时候临时改了口供,将原本要引给成基命的罪名,引向了马远的老师。内阁大臣曹于汴!
马远得知消息之后,不禁又惊又怒。曹阁老定下计策之后,与涂千秋的接洽,完全是由马远一个人负责的。如今原本万无一失的证人涂千秋突然改了口供,马府丞便感到深深的愧疚。于是得到消息之后,马府丞便带人尾随着证人涂千秋出了城,到了京郊涂宅,马府丞才决定动手把涂千秋抓来问个究竟!
结果一问之下,果然是有人要陷害曹阁老!
“乔大人,下官不明白你在说什么!”马府丞心里还认定,曹阁老最终会没事情的,因为两天前,曹家的大公子就曾亲自到刑部大牢来过,将曹阁老已联系上了内阁首辅周延儒和阁臣温体仁,他们已经答应会替曹阁老在崇祯皇帝面前求情的。
“哼,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乔尚书怒喝着,手中拿起一封封面陈旧的书信,在马远眼前晃了晃,冷笑道:“这是在被你杀害的证人涂千秋床底下发现的,袁崇焕写给曹阁老的求援书信!马远,你当日尾随证人涂千秋出城,根本就不是去查证案情的,而是要把涂千秋手上的这封书信找到,抢回来!哼哼,可惜人算不如天算,你却没料到,涂千秋到死,都没有交出书信!马远,如今证据确凿,你还有何话可说?”
马远懵了!忽然挣扎起来,厉声叫道:“什么书信?我根本就不知道书信的事情!这定是有人诬陷我!”
好在刑部的兵丁进刻注意着马远的举动,一见马远往案旧方向奔来,便窜出两牢卒,一左一右,死死地将马远按到地上。
马远身子被按倒地上,头却费力地抬了起来,瞪着乔尚书,厉声道:“乔大人,这是栽赃,是诬陷!审讯涂千秋的时候,涂千秋根本就没有说过书信的事情,这定然是有人假冒的!这证据是谁?是谁查出来的?”
乔尚书等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