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迎祥拍马赶了上来,朝王自用叫道:“紫金梁,陕西兵挡在这里,不能再追了!撤吧?”
王自用犹豫着,很不甘心。
随即贺虎臣率领的官兵冲杀过来的景像帮着王自用下了决心,当年在陕西的时候,民军便没有在梁军的手下讨得了便宜,如今到了山西,虽然民军扩张了不少,但与梁军交战的心里阴影还在,王自用实在没有什么信心。万般无奈地看拨转马头,王自用将一腔怒气全部打在了身下的坐骑上,狠狠地抽了一马鞭,王自用厉声喝道:“撤!”
民军撤走,贺虎臣率军掩杀一阵,便也不再紧追,退了回来,打扫战场。
许梁的马车前,曹文诏站在许梁面前,神色很复杂。
许梁瞅了瞅曹文诏,见他一身铠甲都像是从血水中扫起来的一样,汗水混着血水,衣服上还挂着一些碎肉渣子,看这样子必然是经历过了一番苦战。
许梁感叹道:“曹总兵辛苦了!”
曹文诏拱手,嘶哑着声音说道:“不敢,末将身为山西官兵,守土有责,职责所在,谈不上辛苦。倒是许大人从陕西赶来帮着末将剿匪,实在高风亮节,令末将钦佩。”
曹文诏虽然说是钦佩,脸上却没有多少钦佩的意思。
许梁心知曹文诏多半是心中有气的,便也不以为意,看着曹文诏和左良玉,道:“眼下王自用和高迎祥已被本官吓跑,还剩下太原城外的张献忠和刘国能,单凭这两人成不了气侯的。二位将军这便随本官前往太原,给张献忠和刘国能一个大大的惊喜!”
曹文诏和左良玉早就巴不得许梁率军增援太原了,于是两人汇合进陕西官兵的队伍里,朝太原开进。
太原城下,张献忠脸色潮红,眼睛鼓得老大,瞪着前方太原城墙上,不断攀上城墙的民军士兵!经过近三个时辰的激战,张献忠亲自执刀督战,民军士兵只许进不许退!
民军军队一度冲上去四拔,又被城内的官兵打下来四拔,然后在第五拔的时候,太原城内的守军终于扶撑不住了,被民军撕开了一道口子,一个接一个的民军士兵顺着简易的云梯攀上了太原城墙。
城墙上守城的明军节节败退!
胜利马上就要属于民军的了!
张献忠不由得开怀大笑,与王自用,高迎祥他们合伙了这么久,总算紫金梁王自用还算出了个有用的主意,王自用和高迎祥拖住左良玉,曹文诏的军队,由自己和刘国能率民军突袭太原城!
现在看来,一切进展都非常顺利。距离太原战斗打响已经过去三个时辰,而预期中的左良玉,曹文诏并没有出现,这说明,王自用和高迎祥已经把左良玉和曹文诏给拖住了,使这两员虎将没功夫脱身。
一旦攻占太原城,那么,整个太原城里的钱财,粮草,武器,装备都将属于民军所有。而他张献忠作为第一个进城的民军首领,得到的好处必然是最大的。
张献忠远眺着太原城墙上,那个山西巡抚吕志高又叫又跳地呼喊着守城军士抵挡,而明军依旧不能止住败退的趋势。
看到此情此景,张献忠脑中不由得想起陕西巡抚许梁来。想来想去,无论是王自用那头还是张献忠自己这边,之所以战事进展如此顺利,这其中还有许梁的一份功劳。正是因为许梁收了那笔五万两的银子,才守在韩城里按兵不动。
如果许梁能够率军出战,无论出现在王自用和张献忠的哪一方,那么,太原战事,将是另外一个局面。
张献忠不由得感叹:“这陕西巡抚许梁,还真是个妙人哪!眼里只有钱!还这么讲信用!答应不出兵,便坚绝不出兵,哪怕太原城洪水滔天!这样的朝庭官员,值得交往!”
张献忠美美的想着。忽然听得左翼杀声如雷,猛地扭头看见,只见一支军队从民军左侧冲杀过来,领头的两员将军,却是老熟人曹文诏和左良玉。
“坏了!曹文诏和左良玉赶回来了!”有闯塌天名号的刘国能看着曹文诏和左良玉冲击民军左侧,惊讶地叫道。
张献忠不由大骂:“王自用和高迎祥这两个王八蛋是干什么吃的!怎么能让他们两个人赶回来?!”张献忠一把扯住刘国能,痛心疾首地叫道:“刘兄,你看看,咱们的兵已经冲上了太原城楼,成败在此一举!我看曹文诏和左良玉带来的兵并不多,刘兄你带你的人先顶着,待我把太原城拿下来!”
刘国能能够得到闯塌天的名号,也不是白叫的,一贯的作风便是舍得拼命,抬眼见左良玉和曹文诏带来的官兵的确不是很多,冲到了民军左翼,与民军厮杀在一起便有些后继乏力。民军左翼慌乱一阵便逐渐稳住了阵形。
刘国能郑重地点头,道:“张兄,曹文诏和左良玉便交给我。你且安心把太原城打下来!”
张献忠眼珠子一转,朝刘国能拱手笑道:“那就辛苦刘兄了。太原城攻下来之后,我等刘兄一道进城。”
“嗯……”
忽然一声巨响,炸响在民军右侧方面,整个地面都似乎震动了一下。
张献忠吓了一跳,随即跳脚大骂道:“谁?谁在开炮?!”
刘国能也吓了一跳,惊疑地抬头,查看炸响声的来源。
就这么一会的功夫,炸响声接二连三地在民军右侧响起,响声周围,民军倒了一地,惨叫着挣扎。
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