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一山虽然隐隐地感觉有人在工人背后煽风点火,但他还是追问道:“除了罢工,工人们还会有什么举动?”
“工人们只想要工资,如果我们再不发工资,我估计他们要闹到京城上访。”
唐一山没有再问李书福,而是看了看几位职部部门负责人.道:“各位是什么想法?”
财委主任赵凤凯道:“麻纺厂经济效益不好,这是有市场原因的,我认为当务之急不是解决麻纺厂的工资问题,而是想尽一切办法阻止工人扩大罢工。”
计委主任李武书插话道:“其实解决工人工资问题,就是阻止工人扩大罢工的最好办法,我认为最好先贷点款,让职工们有钱拿才行。”
赵凤凯是个脾气暴躁的人,他气愤的说:“关于麻纺厂资金不足和工人发不上工资的事情,在此之前我又不是没有跟几家银行说了此事,他们听说是麻纺厂要贷款,一个个把头摇得像拨浪鼓一般,说什么银行也要吃饭,也得考虑风险问题之类的屁话。”
李书福叹息道:“如果发不了工资,这一次工人们百分之百要集体上访啊。”
只有徐宏伟说了句与众不同的话,“唐市长,在座的各位,我认为这件事肯定有人在幕后策划,从中捣鬼呀。”
“徐主任,你说说你的看法。”唐一山心里的想法和徐宏伟差不多是不谋而合,于是问了一句。
徐宏伟道,“在今天之前,麻纺厂最后一次罢工是在七年前因为工资调低了。工人这才大罢工,后来经过市政府调解,工人的工作不但没有降低,反而略微升高了一点,我记得每人每月的总工资调高了百分之八,以后的这七年来,工人在没有罢工过一次,唯独今天突然罢工了,大家还记得刚才李厂长说的话吗,他说昨天下午的时候,工厂里还一直风平浪静的,怎么只过了一夜,今天一大早就罢工了呢,难道大家不觉的蹊跷吗?”
听了徐宏伟这么一说,大家都不吭声了,唐一山便道,“不管事件有多蹊跷,当务之急是先处理好罢工事件,我建议成立市麻纺厂领导小组,我为组长,在座诸位为副组长,真若如徐主任所言,这件事是有人蓄意唆使工人罢工的,就是我丢了官职,也绝不轻饶此人。”
结束会议后,唐一山回到办公室,连坐都没有坐下,就站在给市长周天忠汇报了刚才会议的内容,汇报完了工作刚坐下来,屁股没有坐热,李书福的电话打了进来。
“唐市长,大事不好了!有几个罢工的组织者,领着不少工人跑到铁路上卧轨,我派人拦也拦不住……”
“什么!大约有多少人?”唐一山大吃一惊,“我刚才不是让你们再次劝说工人吗,这会儿怎么跑到铁路上卧轨去了?”
“大约有三四百人,这些工人就是趁着我来开会的时候,去了火车站附近的铁轨上去了。”李书福急声道,“市武警中队联合上百名防暴警察已经去了他们卧轨的地方,事情被整得越来越大了,唐市长,该怎么办啊。”
唐一山突然想起会议前周市长交代过他,说对于罢工组织者,要坚决处理,不能纵容。
不用说了,闻馨书记不在紫阳市,肯定是周市长派令武警和防暴警察去阻止工人卧轨,如果这三四百个工人还想着卧轨,警察肯定按照周市长的意思要抓人,并在执法的过程中采用粗暴的手段对待罢工工人。
“还能怎么办!我这就去工人卧轨现场!”唐一山撂下一句话,拔脚就往外跑。
路上,他让司机急速赶往火车站附近事发现场,市政府距离火车站约有三四公里,没有就是交通不阻塞的话,也要个五六分钟,唐一山在路上的时候,临时接到了财委主任赵凤凯的手机电话,“唐市长,有句话我在会议上当着李书福的面不好当面讲,现在我不能不说了。”
“嗯,你说。”虽然唐一山现在心急火燎,但他还是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
“是关于李书福这个人的。此人在厂里从最基层工人干起的厂长,当过技术员、车间主任、总工程师,是管理企业的高手,我觉得凭着他的个人能力,麻纺厂运转方面应该很良好,可是让人疑惑的是,麻纺厂怎么会发不起工资呢?”
“好,我记着你说的话,不过我刚当上副市长没多久,对麻纺厂内部情况和李书福这个人没多少了解,回头我再仔细了解这里面的情况吧。”唐一山嘴里是这么说的,心里却在想,李书福在今天会议上,完全是一副六神无主的样子,又好像很委屈,现在赵凤凯这么一说,工人罢工之事还真是让人生疑,此外,按理说,以李书福的本领,麻纺厂不至于搞到今天这种地步呀。
唐一山赶到工人卧轨现场时,最终还是晚了一步,大多数罢工工人被警察挡在了铁轨外面,但有不少工人被武警和防暴警察像是拖死狗般的托上警车,也有的工人因为拘捕而被打得头破血流,还有不少女工衣衫不整,披头散发的被铐起来锁在警车内……
万幸的是,卧轨事件被警察制止的及时,在火车开来之前没有酿成惨剧。
唐一山看到工人被打,心里窝着火气回到市政府,直接找到市长周天忠,开口怒问道,“周市长,武警和警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