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回来,胡莉儿此刻的处境已然算是好的了,起码旁边那几个黑黝黝的汉子还没动手不是?亦或者他们只是插不上手而已,毕竟那四五个壮硕得雌雄莫辩的中年妇女已经将胡莉儿团团围住,再冲上去只怕拳脚无眼,到时候万一误伤了自己人就不好了。
按说胡莉儿也不至于如此不济,当年姐妹儿还在道上混的时候,也曾是叱咤风云的西街一霸十三妹来着,只是当对手换成了眼前这些干惯了农活的粗犷大妈,她那点微不足道的三脚猫功夫便瞬间弱成渣渣了。
楼梯入口仅开了半扇门,江若离一人站在门前,便已将那些个随后追上来的众人系数挡在了门外,许是被江若离的气势所摄,为首那汉子竟硬生生的顿住了脚步,回想起自己身后还跟了六七个同村村民,他又瞬间勇气回笼,恶狠狠的冲着江若离吼道:“赶紧让开,俺不跟你个小娘们儿一般见识,别说俺们为难你个女人,叫刚才那个男的出来说话。”
江若离冷眼环视面前几人,莫名的竟笑了起来,那汉子本能的咽了咽口水,心里也是阵阵发虚,眼前这娘们儿怎么看怎么都有点邪门儿,明明挺漂亮一副脸蛋,咋总看得他冷飕飕的浑身直冒凉风?
见为首那汉子不动了,他身后那几人你推我攘得一时谁也不愿强出这个头儿,他们跟着来闹事,本来就是许诺了事后分钱而已,刚那小娘们儿嘴贱,教训教训也是应该,眼前这位一看就知道不是什么好惹的人物。
江若离似笑非笑的睥睨着眼前的众生百态,嘴唇似是微不可查的动了几下,只是声音太轻,这大厅又着实吵闹得紧,是以谁也没听清她到底说了什么。
抬头扫了一眼周围无数双莫名兴奋的眼睛,还有不少人因为担心自己排了半宿的位置被别人抢占,无法靠前观看而露出颇为遗憾的神色来,尤其是眼见着胡莉儿抱头鼠窜的被几个妇人厮打,不少满脸倦意的患者家属甚至露出了极为解恨的愉悦表情。
就在众人皆期待着能有更精彩的好戏继续上演时,门诊大厅内竟陡然刮起一阵阴风,这阴风来得甚是诡异,仿佛平地而起,又好似自四面八方瞬息灌入,众人只觉得眼皮子越来越沉,恍恍惚惚的竟有些似梦似醒。
待得他们好容易齐齐醒过神来时,大厅之内早没了江若离的身影,且不只是她,就连刚刚那还被几个女人按在地上厮打的胡莉儿也同时不见了。
没人看见,就在他们愣神的工夫,江若离已然拉起胡莉儿一道走向了电梯,恰在此时,电梯门应声而开,然而周围所有站在电梯前的人皆好似没看见一般,任凭江若离两人缓步走入其中,直至电梯门完全合上时,才终于恍然一梦似的清醒过来。
“这是怎么回事,闹事的人呢?”
几名保安打扮的男人踩着时间恰到好处的走进门诊大厅,眼瞅着他们那歪戴帽子斜瞪眼的样子,想必也是刚刚才从被窝里爬出来的。
大厅内,所有人都是一副茫然无措的样子,有些人甚至已经完全想不起刚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一名精瘦如猴的小保安快速扫了厅内众人一眼后,旋即面色怪异的靠到胖保安队长身旁,小声的窃窃低语道:“队长,你看那几个人干嘛呢?”
胖保安队长循声望去,脑袋一时也是有些发懵,只见十多个山民打扮的男女皆伏在地上连连叩拜,口中念念有词的也不知在叨咕些个什么东西。
“他娘个乖乖的,这都是中了啥邪了?”
莫名的打了个冷战,身边小保安快速搓了搓胳膊,口中一径自言自语道:“这门诊大厅的空调是不是坏了?大晚上的咋还开得这么大,整得跟进了冰窟窿里了似的,还让不让人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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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梯中,江若离递给胡莉儿一个紫色瓷瓶后,淡淡问道:“说实话,到底怎么回事?”
胡莉儿头发都来不及打理便急忙伸手接过瓷瓶,事关容貌大事,没有哪个女人敢掉以轻心,胡莉儿一边借着电梯金属面反光擦药,一边满脸懊恼的哼哼道:“谁他娘知道怎么回事,开始只说是家属迟迟不肯签字,结果导致手术不能顺利进行,最后产妇血崩当场一尸两命,本来这事跟我狗屁关系都没有,谁知昨天家属突然跑到病理化验室,非要我们交出那个死婴,可是我们根本连见都没见过好吗?让我们拿什么交给他们呐?”
“你是说那个死婴不见了?”
江若离瞬间便抓住了胡莉儿话中的重点。
“我也不知道病房那边是怎么处理的,按说这种事都要先问过家属的意思,家属如果不要,病房多半就是自行处理了,也不知道这里究竟什么地方出了纰漏,家属竟然会跑到我们科室来,简直就是精神病嘛。”
胡莉儿一肚子苦水都没处倒去,今天要不是遇见江若离,她指不定还要吃多大的哑巴亏呢!江若离低头沉默片刻,突然问道:“病房自行处理会送到你们科室吗?”
胡莉儿想了想,摇头道:“不是,这事我也不清楚,通常依照惯例类似这种不足月的死婴,医院都会统一处理的,不过具体要怎么处理,我就不知道了。”
统一处理?果然是个很玄妙的词。
都说隔行如隔山,事实上即便同是临床医学,不同的科系之间也存在着很大的差异,这就是为什么我们都说某某是脑外科的权威,某某是心脑血管的专家了,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