嗜血之剑,如倾盆大雨携雷霆之势砸下,凝滞在每一个人的头顶。每一柄剑都带着神秘而又强大的力量,饶是云山等人的修为也在被包裹着血气的剑锁定后,挣扎不了分毫。
剑,悬在头顶,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看着它如魔鬼一般张开血盆大口,将你身体的血一丝一丝的吸干,死亡前没有一丝痛,可恐惧却胀满每一个神经,还有比这样的死法更加折磨人么?
凤独舞一身红衣飘扬,闪烁着妖冶红芒的凤眸冷冷的俯视着五宗的人,看着他们毫无反抗之力的被魔剑吸干精血,看着这些曾经将她逼入绝境,将她所在乎的人鄙视的人,如今犹如蝼蚁一般,只需要她动动手指就能将之碾死。
她的心却没有一丝畅快,只因那个给她温暖的如玉公子再也不会回来,若是她不去计较那么多得失,早一点放出剑魂,一切都不会如此,一切都不会如此……
痛,一点点啃食着她的心。
恨,一寸寸渗透她的灵魂。
手,死死握成拳。
元气化作一缕一缕艳红的血丝,将她的拳头包裹,顿时整个万毒林暴风刮起。粗硕的大树在暴风之中都犹如柔弱的小草般无助的摇摆,显得不堪一击。
“万剑穿心!”冷漠冰凉的一声厉喝。
艳红的水袖一挥,在天际划出一道血色流光。
选择云山等人头上的剑突然红芒一闪,在他们瞪大的瞳孔之中化作了一场数不清的剑雨,齐刷刷的朝着他们射下来,一把把穿透他们的心房,脆弱的心脏承受着一次次强烈的撞击,那种粉碎性的痛,似乎生生承受了一万次,他们才彻底的失去意识。然而,在他们失去意识之前,还清楚的感觉到他们的元胎或是元婴连同他们的**砰地一声爆碎。
血腥之气,随着一具具爆碎的身体而弥漫,将万毒林紫黑色的毒气都染成了红色。
“叮!”
这时一道细微的声音蓦然响起,被凤独舞敏锐的耳力捕捉到,她冰冷无情的目光投向声源,恰好看到凤无极被一只短剑逼到绝境,身上一个银色的铃铛掉了下来。
“舞儿,这是大哥给你的生辰礼,这叫做千里音,你我一人一个。只要我们再同一片大地上,便是相隔千万里,只要你摇响它。我也能寻到你,你日后遇到危险,或是想念大哥了,便用他告诉大哥。”
熟悉的声音划过脑海,凤独舞抬手一挥,一股血红的元气朝着凤无极射去,短剑距离凤无极的心房不过一寸硬生生的被凤独舞拦下。
已经准备迎接死亡的凤无极猛然感觉到异样,顺着遏制住短剑的元气看上去,红衣女子似沐浴在血光之中,他看不清她的容颜,可他蓦然感觉到那一道冰凉刺骨的目光极其的熟悉。
凤独舞玉手一扬,短剑朝着左边飞射过去,将射向公孙九娘与裴昕的短剑撞落。她不想杀了凤无极,可也不能单单只放了凤无极一人,否则凤无极乃至凤家都将沦为众矢之的。虽然她对凤家没有感情,可既然用了原主的身躯,她就有责任回报原主。
放过了公孙九娘和裴昕,可凤独舞的目光落在狼狈跌倒在地的云扬身上,嗜血的就似再看一个死人。
指尖柔美的一划,半空中凝出一把小巧如女子发簪的小剑,那剑就似鲜血锻造一般通体都在流动着艳红的液体,两指轻轻一弹,小剑化作吸入牛毛的一点光射下来,在云扬惊惧的目光之中没入他的身体。而后,他的五脏六腑被无数的刀片分割,伤口从内在一寸寸往外裂开。
刀光飞射,血肉四溅。
残忍的手段,令公孙九娘等人看着都脸色发白,胆战心惊。
云扬就这样被一刀刀削成一堆血肉,直到他的泛着银白色之光的元胎升起,想要逃窜,却被凤独舞五指一抓,抓到了近前。
将云扬的元胎托在掌心,看着他不断的挣扎,凤独舞艳红的双眸血色一浓,五指虚空一捏。
咔嚓,似蛋壳被捏碎一样清脆,云扬的元胎就化作了碎末。
凤独舞缓缓张开五指,让粉碎的元胎随风飘散。
剩下不过区区四五人,凤独舞收回血剑。目光不曾看凤无极等人一眼,纵身一跃,化作一道血光,消失在天际。
星耀六百十四年,十一月十七日,这一日成为星耀王朝所有人的噩梦,叱咤整个苍云大陆的星耀五宗与云家一日之间被灭族,凡金丹期或金丹期以上的强者,个个都爆丹而亡。
谈起这一场令人闻之变色的屠杀,没有人知道具体经过,就连五宗幸存的人也只能说出,是一个手握血剑的红衣女子,女子的容貌,女子的特征,没有人说得清,仿佛是一缕面容模糊不清的游魂,神不知鬼不觉的来了,又静悄悄的消失了。
只留下了,足可凝聚成河流的鲜血。
再灭了云家之后,凤独舞的心口顿时一疼。近乎本能的她就联想到她的孩子,于是用最快的速度朝着指引的方向。
母子连心,此时在星月的天边,小殿下的确面临着最致命的威胁。
五宗五位太长老,呈梅花形将小殿下围困在中心,浓厚的元气打在蛋壳上,紫色的元气已经将蛋壳照亮,可以清楚的看到蛋壳内小殿下被一朵光亮的状似梅花形状的印压着,饶是小殿下拼命的抵抗,那印也一寸寸的往下压。
纵然蛋壳无坚不摧,世间几乎不存在力量可以将龙蛋壳摧毁,可同样可以将龙魂封印在蛋壳内,一旦被封印,即便龙魂不灭,也极难再生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