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落十分,凤阳城丹主杨卓亲自将药行公函送上门,凤独舞带着洛染枫一道迎接。并且热情的招待杨卓一同共进晚膳,杨卓并没有拒绝。
杨卓与洛染枫酒过三巡后,问:“洛姑娘,洛公子,容老朽冒昧问一句,二位是何方人士,洛姑娘身怀有孕,为何夫君不在身侧?”
杨卓的话让洛染枫与凤独舞都沉默了,洛染枫脸上原本客气的笑意也一点点的收敛。
杨卓见此又道:“实不相瞒,老朽原本对二位存疑,今夜一番畅谈却觉得姑娘与公子都应当是豁达之人,有心结交,故而直言相问。”
洛染枫闻言,目光带着询问看向凤独舞,凤独舞微微颔首,洛染枫才举杯浅抿一口酒,而后道:“既然杨丹主诚心以待,洛某也不愿欺瞒。我姐弟并非星耀王朝之人,家中也颇有些家底。我们自幼丧父,母亲含辛茹苦将我们姐弟养大,可最终还是被窥觊家业的豺狼所害。姐姐带着我寻求姐夫的庇护,没多久行踪泄露,也连累姐夫无辜丧命。我们姐弟一路逃亡至此,在这里姐姐发现已经身怀有孕,不宜再奔波劳累,所以便在凤阳城安顿下来。”说完,洛染枫抬头看着欲言又止的杨卓,“杨丹主放心,莫说仇家寻不到我们姐弟,便是寻上门也不会给凤阳城招致祸端。”
杨卓被看穿了心思有些尴尬,但是想到这两兄妹所经历的遭遇,又有些羞愧,于是端起酒杯对着凤独舞二人一敬,便仰头喝下:“老朽无意提起二位的伤心事,这一杯权作老朽赔罪。”
杨卓如此说,凤独舞都得端起酒杯象征性得抿一口:“杨丹主无需介怀,杨丹主也是职责所在。昨日种种譬如昨日死,我们姐妹二人只想安定下来,好好生活。”
“今日之事,城主让姑娘受累了,这是城主的一番心意,还请姑娘收下。”这时杨卓从袖中取出一个四四方方扁平的青色晶盒,递到凤独舞的面前。
“烦请杨丹主代为感谢城主盛情。”凤独舞没有拒绝。因为这份礼物代表的是认可,是日后在凤阳城与凤阳城城主的牵连。
杨卓见凤独舞如此大方从容,也不禁多了一丝欣赏。抬头看了看天色:“天色已晚,老朽便告辞了。”
凤独舞对洛染枫使了一个眼色,洛染枫会意从胸前取出三张锦缎铺面的艳红请柬:“后日药行开张,请杨丹主赏脸,劳烦杨丹主将城主与傅主正的请柬一并带回,若是城主驾临,药行蓬荜生辉。”
杨卓看着洒着金粉,格外精致大气的请柬,伸手接过:“后日老朽一定会叨扰贵府。”
洛染枫笑着客气的将杨卓送走,杨卓乘着夜色去了城主府,自然将洛府的种种一字不漏的上报。
“你说他们所言有几成真?”凤阳城城主魏荣拿着手里的请柬,抬眼看着站在跟前的杨卓与傅辕。
“回大人,以属下拙见,观姐弟二人当时面色凄然,至少七分真。”杨卓思忖了片刻才道。
“还有三分呢?”魏荣又问。
杨卓与傅辕对视了一眼,傅辕道:“大人,这姐弟二人的身份怕不仅仅是颇有家底,应是他朝勋贵世家,那小公子举手投足都仪态万千,可见出自规矩森严的大家族,且他只是闻上一闻便能够知晓寒汀傲雪,如今这张请柬的讲究也不是一般家族的程度。”
“你说得对,我会派人送信去王都,让人好好查一查其他两朝大家族里的异动。”魏荣将请柬放下,点了点头,“不论如何,尚未查清之前,莫要与这两兄妹交恶。”
“城主……”听了魏荣的话,傅辕迟疑了片刻道,“这两兄妹是凤阳城第一户要做药行的外来人,六大家都有些蠢蠢欲动,后日估计不太平,按您所说,是不是要出手制止……”
魏荣抬手:“该压的气焰还是要压,更何况他们若是没有本事,何至于值得本主为他们打压六大家族?”
“城主英明。”杨卓抱拳躬身。
“后日,我们便一同去看看这个名字特别的药行。”魏荣的眼中闪烁兴趣的光芒。
拿到了公函,也就是相当于现代的营业执照,凤独舞的药行如期在七月六日开张了,因为药行本就稀缺,一般人都不敢去触碰这一行,再加上前日的事情,几乎整个凤阳城的人都在关注着五天药行。尤其是这一日天公作美,乌云蔽日,虽然依然有些闷热,可不至于如前几日那样烈日当头,故而开张的鞭炮声一响,五天药行门口就挤满了人。
这个时代没有什么舞龙打鼓的娱乐,却有个不成文的习俗,便是无论什么行业开张,都要撒钱。原是不过图个热闹和喜庆,久而久之却变相的成为了商家展现势力和底气。
五天药行是六开的大门,足足有近两百平米的铺子,在凤阳城就规模而言已经是最大的,所以很早就有人在得知今日开业就等在门口,准备看看这么大的药铺到底会发多少喜钱。
在众人的翘首以盼之中,终于走出六个穿着统一,皆是斜襟蓝缎收边蓝灰色斜襟长衫,面容干净,身体结实的男子,两个男子提着一个封着红贴的大食盒。
药行的六个提食盒的伙计在所有人期待的目光下打开了食盒的盖子,食盒里面放着一个个绣着五字的精巧锦袋,见此不少人开始纷纷猜测。
“那圆鼓鼓的会不会是银角?”
“那么小一点,也最多就几钱,这药行如此大,主家必然财大气粗,说不定里面是金珠子。”
“金珠子?快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