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千多人马乱哄哄上了路,常风一路在边上尾随,有合适的地方就让人去放冷枪,胡德甫、武勉之忍受着他的骚扰,并没有放慢步伐,反而催促着手下加快行军速度。
常风见没有太多便宜可占,生怕错过伏击战,他也放弃了骚扰,指挥警卫连全速赶往下马涧。
二十里路也就是两个小时,上午十点,两旅先头部队进入伏击圈,十分钟后,大队人马抵达,在南边工事中的李肃望着死到临头还不知的国民二军冷笑一声,将手中枪朝天放了一枪,大喝道:“打”
一营的团丁几乎是同时打响了第一枪,坡下行军的队伍瞬间顿了顿,然后就有不少人倒在地上,紧接着,北面的二营枪也响了,足足有一分钟,国民二军被打懵了,直到有人大喊着袭击,才四处乱窜找掩护。
胡德甫、武勉之二人也不完全是废物,枪一响,就知道中了埋伏,二人速度极快,连忙趴在附近的一个土堆边,嘴里大喊着隐蔽。
很快,胡德甫就从对方的枪声中听出门道,“他们人不多,没有机枪,赶快组织反击”
武勉之也反应过来,“妈的,敢偷袭老子,都给我上,宰了他们”
两旅人马迅速组织起来,在机枪的掩护下朝两边的丘陵攻去。
今日之民团已经不是赵子梧刚组建时的民团,在加上有方振武部分老兵的加入,已经变得非常沉稳,虽说只有步枪,但在出众的枪法下,团丁们冷静的将一颗颗子弹射出枪膛。
国民军几乎到不了五十米内,机枪再压制,也需要人进攻,很快,不怕死的已经四脚朝天躺在坡上,怕死的趴在地上不敢动。
武勉之暗自心惊对方枪法之准,和胡德甫对望一眼,眼中露出恐惧之色,“德甫兄,这样不行,在这里我们展不开,只有被动挨打,要想法子先摆脱他们。”
胡德甫看了看前面,“他们人不多,我们先集中力量冲过去”
黄土高原的沟堑特点就是入口处宽阔,坡缓,越往里,就越窄,二人若是就此掉头南逃,赵子梧也没什么好办法,最多是追击扩大战果而已。可偏偏他们心里还惦记着阳高县城,当然,北上京绥线也是明面上命令。
看着山下毫无秩序,乱哄哄朝东跑的国民军,赵子梧直摇头,“乌合之众”
武勉之、胡德甫带着大队人马慌不择路的冲进沟堑,才走了两里,一条火舌从边上的山岗上闪现,跑在前面的二三十人都没明白怎么回事,就把命交待在这里。其余人见状不妙,纷纷掉头往回跑,顿时沟堑里乱成一团。
搞清楚状况,武勉之、胡德甫二人傻眼了,前头有机枪,后面有追兵,如何是好不管怎样,对方机枪现在开火的只有一挺,估计民团也不会有太多机枪。后面可是实打实的上千士兵,二人只有硬着头皮往前冲。
“督战队谁敢后退,格杀勿论机枪掩护都给我冲”
国民军的机枪开始射击,望着督战队花机关、自来得黑洞洞的枪口,士兵无奈转身,呐喊着朝前冲去。重机枪威力再大,也难以挡住如此众多的人蜂拥而来,何况还要防备对方的机枪,射击开始断断续续起来。机枪手见状大喊道:“告诉常连长,我拦不住了”
不远处坐着的常风接到消息,立刻跳了起来,他大步来到沟堑边,“该咱们上了”
警卫连的人纷纷将一个个箱子搬到沟堑边,用刺刀撬开,常风从里面抓起一个黑糊糊的东西,“手掷弹阎老西怎么想到的,还真是不错。”
“连长,我看这玩意和团长弄来的手榴弹也差不多,好不好使”
“好使,阳高那些晋军就是靠这玩意才守住县城的,都给我机灵点,别炸着自己。”
冒着机枪肆虐的弹雨,武勉之、胡德甫总算是冲过了拦阻,还好,对方真的只有一挺机枪,两人赌对了。
“轰轰”连续的爆炸声响起,二人脸色都变了,这声音他们知道,浑源城下就是被这玩意打得他们毫无招架之力。
“妈的,这哪是民团”武勉之气急败坏。
“完了,这回真的完了。”胡德甫一脸沮丧。
背后枪声,前面爆炸声,武勉之脸色浮现出一丝狠色,“德甫兄,咱们冲过去,死了拉倒,要是活着,我要踏平阳高,全部杀光”
有士兵是成立以来最大的一次,但在北方战场可谓微不足道,除了后来引发国民军东路军的报复外,没引起其他任何一方的注意。
在阳高县城,普通民众也不知道这场战斗,两天后,南部乡绅联名在县城贴出通告,并运来大批物资酬谢民团,全城人才知道这件大事,一时间县城沸腾了,这和以往民团打土匪不同,那只是商人获利大些,这次可是民众的利益得到保护,连上次和老毛子作战都不能和这次相提并论。南部虽远,可谁家没有个三亲四戚可以说阳高此次没受到民团恩惠的人不多。
俘虏是个难题,杀了过分,收编赵子梧不敢要这种兵,想了一晚上,他想到老师王颂说的一些事,于是也玩了一出公审,先是让俘虏自己揭发,再从南部找人来指认,从中挑出来两百多作恶之人,其余人被他派人押送到长城外驱逐,受伤的不管
公审在南关外一片空地上,那一天真是人山人海,连车站附近驻扎的国民军也忍不住来观看,只是发现被审的是国民军,有些难堪,虽说他们与二军不是一个队伍,可解释了民众不听,人家只知道你们穿的是一样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