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以!”皇昱伸手去拽北堂胤炎。
但北堂胤炎却不理会他,甩开他递来的手,对着那护从,端端正正磕了一个头。
那护从得意非常,太子满脸畅快。待二人走远,北堂胤炎才站起身:“殿下千万不要为了逞一时之快,而后悔终身。”
皇昱不说话,只红着眼睛,一眨不眨地瞪着太子离去的方向。
许久后,他才收回视线,深深吸了口气,握紧拳头,一字一句道:“北堂胤炎,你且等着,我皇昱对天发誓,总有一天,我要让太子的护从,甚至包括太子本人,全都跪在你脚下,请求你的原谅!”
锦歌藏在人群里,与来来往往的人流融为一体。
刚才的一幕,就像是一片没有色彩的幕布,遮盖住了所有的光华,看到的唯有灰败与腐朽。
她无数次想要冲出去打抱不平,但终究是忍住了。
如果连这样的阴暗都看不得,那她不如趁早收拾包袱,赶紧离开帝江得了。
这世上没有绝对干净清明的地方,连北堂家亦是如此,皇宫又怎能例外?
只是她没想到,在遭受了那样的屈辱后,皇昱不但没有因愤怒而失控,反而说出了那样一番话来,因为在锦歌的眼里,皇昱始终是个不谙世事,又行事冲动的许头。
“锦歌?”抱着剑发愣期间,北堂胤炎发现了躲在人群中的她。
她连忙收起脸上的晦暗,绽开灿烂的笑容,朝二人迎了过去:“似乎每次见到哥哥,哥哥都是一副意气风发的样子。”
皇昱的脸色依旧有些阴沉,意气风发?狼狈狼狈不堪还差不多。
北堂胤炎见他打算开口,生怕他把刚才的事情告诉锦歌,于是连忙接口:“你怎么进宫来了?”
锦歌撇撇嘴:“我为什么就不能进宫?冷先生可是夸赞我年少有为,前途不可限量呢。”
北堂胤炎由衷为她感到高兴:“既是如此,那你定要锭累功,刻苦耐劳,切不可辜负冷先生对你的一番期望。”
“知道啦。”不用哥哥吩咐,她也会努力努力再努力的,不是为了别人,而是为了自己。
“在偃阁有没有人欺负你?”一旁的皇昱忽然插了一句。
欺负?为什么许头老实认为会有人欺负自己?“没有,大家都对我很好。”虽然偶尔也会遇到态度不善的人,但根本对她造不成任何影响。
皇昱盯着她看了许久,才缓缓点头,“没有就好。”
短短几个月时间,皇昱像是变了个人似的,变得比以前深沉,比以前寡言,他明明有很多话想说,却能做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若非刚才亲眼看到那一幕,她只怕会以真的以为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
“我今天进宫,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既然皇昱不愿意去提刚才的事情,那锦歌也就不去再想了,她将手里的布包递到北堂胤炎面前,“这把剑是我为哥哥特意打造的。”
“你为我打造的剑?”北堂胤炎很是惊讶,忙揭开布包,当看到里面莹然生辉,气息锋锐的红色长剑时,又是忍不住一惊:“这把剑……实在是太惊人了。”身为剑士的北堂胤炎,最是了解一把剑的价值与威力。
皇昱也忍不住凑过来,“这真是你亲手铸造的?”虽然对锦歌又信心,但也从没想过,她能这么快就亲自铸造出一把如此威猛的宝剑。
“是呀,你们觉得怎么样?”看到俩人惊愕不已的样子,锦歌不免有些得意。
北堂胤炎将剑从布包中取出,日光打在剑身上,那些红色的纹路就像是活过来了一样,如流云般缓缓飘动。
通常,威力越大的剑,剑身也就越重,越难掌控,所以,一般人即便是得到了稀世宝剑,也难以发挥出它的威力,因为要挥舞这样一把难以驾驭的宝剑,需要消耗巨大的真气,对持剑人自身的修为造诣,有着很严格的要求。
但北堂胤炎此刻手中所持之剑,却异常得轻巧,甚至连皇昱这样体格还未长成的少年,都可以轻易拿起。
比起韩大师亲手打造的水凝剑,北堂胤炎更为喜欢锦歌送给他的这一把。
“这剑有名字吗?”北堂胤炎问。
“有,是我和少昊一起为它起的,叫焚罗。”
“焚罗……嗯,是个好名字。”北堂胤炎爱不释手地看着焚罗:“锦歌,我会非常爱惜这把剑的。”
看到北堂胤炎喜欢自己铸造的剑,锦歌心里美滋滋的:“只要哥哥喜欢就好,也没必要太小心,你若是喜欢,我再给你造一把就是。”
一旁的皇昱终于忍不住破功,大喊一声:“给我也造一把!”
“可以。”锦歌满口答应,皇昱还未来得及表示感谢,就又听她说:“不过我有个条件。”
皇昱脸色立马垮了下去:“就知道没这么顺利。”
锦歌笑着安慰:“别丧气嘛,我的这个条件对你来说,根本就是轻而易举。”
皇昱不相信,抬了抬下巴:“先说来听听。”
“你是皇子,又住在宫里,和铸造司的三位大师一定很熟吧?”
皇昱向她投去一抹狐疑神色,“你想干什么?”
“别用那种眼神看我嘛,我又不干什么伤天害理的事。”这个想法是临时决定的,锦歌也不知能不能成功:“就是想要见一见传说中素有鬼斧神工之美誉的铸造大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