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无忌的心中松了一口气,既然还在交战,那么自己就不算晚。
刚才那两个少林小辈应该是六大派放在外面警戒放哨的弟子,看来明教和天鹰教的人马已经全部被压迫在光明顶之上了。
不做停留,带着小昭直接入了大门,穿厅过堂,一路所过之处,竟然再没有一个活人,到处都是死尸,可见战况之惨烈。
接连穿过两处厅堂,循声而至,好一处宽敞的大广场,可惜此时已经变成了生死搏杀的血斗场。
场上黑压压的站满了人,西首人数较少,大多数人身上都是鲜血淋漓,或坐或卧,是明教的一方。东首的人数多出数倍,分成六堆,看来六大派均已到齐。这六批人隐然对明教作包围之势,灭绝老尼果然没有听自己的话,赫然在列,就是何太冲夫妇的身影也在其中。
明教这边,杨逍、韦一笑、彭和尚、说不得诸人都坐在明教人众之内,看情形仍是行动艰难。杨不悔坐在她父亲身旁。
广场中心有两人正在拚斗,各人凝神观战,张无忌和小昭进来,还处于外围,故谁也没有发现。
张无忌聚功于双目,凝神向场中二人看去。却见相斗双方都是空手,但掌风呼啸,威力远及数丈,显然二人都是绝顶的高手。那两人身形转动,打得极快,突然间四掌相交,立刻胶住不动,只在一瞬之间,便自奇快的跃动转为全然静止。旁观众人忍不住轰天般的叫了一声:“好!”
其中一人是个身材矮小、满脸精悍之色的中年汉子,正是武当派的四侠张松溪。他的对手是个身材魁伟的秃顶老者,长眉胜雪,垂下眼角,鼻子钩曲,有若鹰嘴。这副形象,不用多想,肯定是自己的外公鹰王了。
但见二人头顶都冒出丝丝热气,显然是就在这片刻之间已各自使出生平苦练的内家真力。进入相持阶段,此二人是张无忌的至亲之人,心中虽然着急,也不敢冒然出手,比拼内功不比寻常,就是他也没有什么两全其美的办法,只能祈祷他二人能够像书中所述那样安然分开了。
一个是天鹰教教主、明教四大护教法王之一,一个是张三丰的得意弟子、身属威震天下的武当七侠,眼看霎时之间便要分出胜负。明教和六大派双方都是屏气凝息,为自己人担心,均知这一场比拼,不但事关明教和武当派之威严,而且高手之间内功相搏,败的一方多半有性命之忧。只见两人犹似两尊石像,连头发和衣角也无丝毫飘拂。
殷天正神威凛凛,双目炯炯,如电闪动。张松溪却是谨守武当心法中“以逸待劳、以静制动”的要旨,严密守卫。他知道对手比自己大了二十多岁,内力修为上深了二十余年,但自己正当壮年,长力充沛,对方年纪衰迈,时刻一久,便有取胜之机。
岂知殷天正实是武林中一位不世出的奇人,年纪虽大,精力丝毫不逊于少年,内力如潮,有如一个浪头又是一个浪头般连绵不绝,从双掌上向张松溪撞击过去。
在如此惊心动魄的内力相持之中,稍有疏忽就是一方重伤身死的下场,端的是十分凶险。忽听得殷天正和张松溪齐声大喝,四掌发力,各自退出了六七步。
张松溪道:“殷老前辈神功卓绝,晚辈佩服。”
殷天正声如洪钟,却是老当益壮,道:“张兄内家修为惊人,老夫自愧不如。只是阁下和小婿同门习武,难道我们非得分个胜负出来吗?”
张松溪抱拳道:“殷老前辈,晚辈刚才已然输了半招,不比了。”躬身一礼,气定神闲的退回武当派阵营。
灭绝老尼眼神一横,道:“武当派和天鹰教果然是一家人,如此放水,当我们六大派的人都是瞎子吗?”
武当七侠老大宋远桥淡然道:“灭绝师太,我武当还不至于糊涂到公私不分、正邪不分。”
灭绝叱道:“你武当前有张翠山与魔教邪徒为伍,后有张无忌屠杀六大派正义之士,难道这些事情都是我瞎编的吗?”
宋远桥斜了她一眼,却是不说话了。
灭绝老尼嘴巴一张,刚要说话。两眼之中登时出现了一个噩梦般的身影。
只见张无忌提着成昆慢慢悠悠的从门口走下,小昭紧随身后,向广场中央走来。
很快,明教和六大派人士纷纷发现了异常。
张无忌就这么施施然的出现在众目睽睽之下,鹰王已经知道了外孙的事情,一眼就对上了号。张无忌身子一躬,道:“外公,孩儿张无忌,您且歇息歇息,剩下的阵仗外孙给您接着。”
殷天正哈哈一笑,抱着外孙雄壮的身子使劲拍了拍他的后背,笑道:“好好好。哈哈哈……”说罢转身离去了,走向杨逍等人处,对于成昆,却是看都没看。
张无忌远远的看了杨逍等人一眼,视线转向六大派,看向了武当派,只见宋远桥等人看向自己的目光明显复杂了起来,有喜悦也有难明的情绪在内。他自然知道这是什么原因。
待要说话,只见一个手持禅杖的胖大和尚已然冲了上来,正是成昆的师弟圆音,禅杖一指,喝道:“小子,你手上提的可是圆真师兄?小子,你好残忍的手段。”
张无忌却笑吟吟的道:“吆,看出来了,眼力不错嘛。”
圆音气道:“好狠毒的小子,快放下我圆音师兄,我跟你好好过两招。”
灭绝老尼姑的声音又响了起来,“这就是与六大派为敌的张无忌,张翠山的那个野种,他手段无比歹毒,心狠手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