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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缘是被陈洺送去火化的。(.。
那也是我第一次知道庇护所里竟然有火葬场。
或许是因为往常这里都是空灵灵的,我们来的时候天又下着小雨,整个火葬场的气氛都雾‘蒙’‘蒙’的。
陈缘死了,除了我们,就只剩下那个矮小个头的男人来了。
人和人的关系真‘挺’有意思,只是一个思想的不同,前一天还想要了我命的人这会却跟我并排站一起参加葬礼。
陈缘被推进那个炉子里的时候,矮小男人哭了。
他有点黑,脸看上去脏兮兮的,不停抹眼泪。
陈洺站在最前面,我只能看到他的侧脸。
实在受不了这里的压抑氛围,我转身退了出去。
火葬场的院子里,一片荒芜,看就知道这里应该一年半载都不常有人过来。
毕竟现在不像以前,到处都是人,生老病死都是再平常不过的事情。
现在人的总数减少了那么多,死亡虽然还是那么的平常,但是死后的身后事鲜少有人再去多么严肃的‘操’办,大多数,他自己死了以后整个家族就完全绝了。
院子里荒了的杂草很多,我一边出神,一边把那一颗颗全都踩倒在地。
走着走着,在前方杂草的深处看到了一所破落的小房子。
房子周围之前应该还有别的房屋,但都已经被拆除,或者倒塌了,只留下那么一间。
我原想停住脚步不再往前,但是那所黑漆漆的屋子却好像有什么吸引力一般,强烈的呼唤着我靠近。
说实话,现在对于这样的地方,与其说我是担心里面会有什么危险,不如说我是反感一切会让我觉得苍凉的地方。
人活在世上最怕的就是心态老了。
房屋有一扇黑漆漆的木‘门’在虚掩着,从屋子里传出来一阵阵难闻的臭味。
拧了下眉头,有些不想碰那扇‘门’,用脚踢开后,我弯腰走了进去。
屋子里昏昏暗暗的,地面还是砖头地面,从砖头缝隙中长出了许多的杂草,让整间屋子看上去狼狈不堪,有一张大的木桌子,上面堆了许蹲哦西的旧塑料袋,‘**’上有一个乌黑的蚊帐在罩着。
快速的扫了这屋子一圈,实在没发现这屋子到底哪里吸引了自己,正准备离开的时候,从‘**’上突然传来一阵地低微的呻‘吟’声。
那声音突然出现吓得我心一惊,扭头朝着那张‘**’看去。
紧接着就听到里面似乎有一些细微的声音,好像是有人想说话却说不出来的那种动静。
仅犹豫了一秒钟我就走了过去。
身体离的比较远,侧耳听了一会确定那不是行尸的叫声才伸手先飞快的扯开那脏兮兮油腻腻的蚊帐,往‘**’上看了去在看到躺在‘**’上那个脏兮兮的老人时心里猛地咯噔了一下,紧接着苦涩蔓延。
是陈缘的爸爸。
那个曾经风光一时的研究所最高负责人,生活在舒适的大房子里,在研究所第一把手,长年身着白‘色’大褂,看上去利索‘精’神。
无论如何我都想不到他有一天竟然会躺在这样脏兮兮的地方那么狼狈不堪。
更加没想到的是竟然那么巧他竟然会躺在这个地方。
但是扫了眼这个房子很快也就明白了,他躲在这个地方,确实要比陈缘待的那个地下要更加的安全一点,大隐隐于市,这应该是陈缘安排的。
老人看上去十分的痛苦,他的眼睛在半睁着已经没了焦点,盲目的睁着,偶尔痛苦的从嗓子眼里发出一阵细微的声音,伴随着身体的‘抽’动。
我知道这个老人恐怕已经时间不多了。
‘**’上很臭,他应该已经好几天没办法自己下‘**’,大小便**都拉在‘**’上。
我扭头在热水瓶里倒了点已经凉透的水想给他喝一点,但他根本咽不下去。
也怕会呛着他,不敢再喂。
而在这个时候,他那完全没了焦点的眼睛却突然转向了我,有了些许的光泽。
他盯着我看了好一会后,张着嘴艰难的发出两个音:“缘缘”
他‘女’儿的名字。
嗓子眼很酸,我还尽量保持着自己的嗓音正常:“您找陈缘是么?”
他愣了一下,接着缓慢的点了点头。
我道:“她有些事情在忙,要我来看看你。”
闻言,那老头脸上突然挂上了一丝兴奋:“陈陈洺帮她。”
他应该是认出了我是陈洺媳‘妇’,按照我说的话如果是陈缘让我来看他,那就证明我们知道了这些事情,所以他觉得陈洺答应了帮助陈缘。
“恩。”我点头:“你别担心她了。”
“好好”他苍老失去生机的脸上‘露’出了微微的笑意,似乎是为了自己‘女’儿在这世界上找到了最后一丝可能活下去的生机而觉得开心。
这两个字说完,他转过脸睡正了身子,几分钟后缓缓闭上了眼睛。
我不知道他是不是睡着了,不敢上去试鼻息。
只是从我的角度盯着他的‘胸’口,五分钟都没有再浮动一下。
上前用被子把他给盖严实,我扭头离开了屋子。
离开之前紧紧的关上了‘门’。
背对着那栋孤零零的破落屋子,心里头更加沉重。
或许,这也算好事吧,起码他们相依为命的父‘女’两个是在同一个地方离开的。
我想哭,又觉得眼泪庸俗的不配低落在这里。
陈缘死之前是怎样的心情我不知道,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