蜥兽群如同海啸般卷来,整整近六万头蜥兽把整个峡谷都为之填满。奔在最前面的蜥蛇若跑得慢些,就会给后面的同类踩在脚下,而这样的事情在不断发生,于是看上去就像海浪般一浪接一浪,滚滚不绝地涌来。
天空上,蝠蜥成群结队地飞掠而至,形若一片乌云。从艾伦那边的角度看去,深红峡谷的大地和天空如同被一张黑色的幕布渐渐掩盖。
在这张幕布之下,斯米勒的身形显得如此单薄和缈小。
墨多的城墙上,一名蜥人将军紧张地握紧了拳头,以至于他的铁质手甲给握得吱吱作响,微作变形。
当这数量不对等的两方相遇之时,一条深黑色的光带从蜥兽群的中间凿穿,光带远去百米。被波及的蜥兽身体皆被湮灭,甚至那些遗留在光带外的身体接触面平滑无比,并结出一片薄薄的血晶。
光带的起端,斯米勒做出一枪直刺的姿态。帝国将军那盘角头盔里狞笑一声,拉着锥枪扫了一圈,枪尖划出一道弧光,弧光扩散开去,把周围的蜥兽又切倒了一大片,犹如断折的稻草。顿时,斯米勒的前方形成一个扇形的空白。
一刺一扫,蜥兽便折损八百之多。但这点数量,对于整个兽群而言简直就是毛毛雨。这个空白,很快就被填补。蜥兽张牙舞爪地扑向斯米勒,天空之上,蝠蜥也开始俯冲,朝斯米勒连同地面的蜥群喷出一道道毒水!那些深绿色的毒水先是落在蜥群上,浇得只只蜥蛇青烟四起,发散出刺鼻的味道。蜥蛇给毒水腐蚀得不断嘶叫,却没有停下,如同一道海浪般要把斯米勒淹没!
然后海浪中就喷起一道黑光。
黑光如同火山爆发,把无数的蜥蛇弹向四周,海浪中出现了一个空白,斯米勒举枪向天。接着枪尖
转了一个小圆,再猛然刺出,顿时从枪尖处散出圈圈黑色涟漪。
涟漪过处,景物扭曲,它们经过了蜥群,也掠过了半空俯冲而下的蝠蜥。然后无论蜥蛇还是蝠蜥均身体节节错位,再喷溅出大量的血浆!
一时间,血雨纷飞,斯米勒的前方则是落下一地残肢断体,一片狼藉。
斯米勒拾枪前行,姿态从容。不时刺出一枪,偶尔锥枪横扫,又或刺出那样的震荡切割。来来去去只有这三种杀招交替使出,蜥群虽前扑后继,却无法阻止他半分。
他就这么向墨多的城门走去,在蜥兽群里踩出一条笔直的血路,目标再明确不过。
“该死!”蜥人将军重重一拳砸在墙头,城墙立刻扑哧作响,裂出一条缝隙来,“难道几万的兽群连一个人也拦不下来吗?”
在他身后其它次一级的军官都无言以对。
峡谷后方,瑞金等响尾蛇的队员们更是看得瞠目结舌。斯米勒打算一人攻城的时候,他们就觉得不可能办到。然而这一刻,斯米勒真的就一个人拦上了数万蜥群。
蜥群如同海浪般一浪接一浪地拍打着斯米勒,可斯米勒就像一块最坚硬的礁石。任由海浪拍打,礁石夷然无损,海浪却拍得四分五裂。
艾伦淡淡道:“斯米勒总算不笨,没有一开始就全力以赴。不然的话,在这里有主场隔绝了虚空,得不到虚空源力补充,续航能力将会是一个严重的问题。”
“一开始全力爆发,一击破城不就完事了?”白却持不同意见,“他只是想向父亲你卖弄战技而已。如果是我,直接一拳砸碎城门,管那些兽群干什么?”
艾伦笑了起来,摇头道:“这你倒是怪不得斯米勒,你和他的身份不一样。他作为新晋的帝国大将,确实需要在我眼前有所展示,日后才有机会得到重用。不过你的全力破城虽然可行,但之后呢,别忘记城里还有数万蜥族。在主场的压制下,人海战术还是有点作用的,至少可以消耗你的源力。而且难保蜥族里没有和你同级的对手,又或者他们有某些特殊的手段或能力,可以伤害,甚至重创到你。”
白默然不语,艾伦虽然没有直接说出来,但通过斯米勒,却间接提醒了他。他的战斗经验还不够丰富,而且白虽然蜕变成人形,但战斗的时候更多的是凭借王蛇的本能。
现在看着斯米勒的进攻,他在考虑,以后的战斗是否也要讲究一点技巧?
那一边,斯米勒和墨多城墙之前的距离已经缩短了一半。在他身后,是一片铺着血浆和肉泥的地面。他一路走来,如今一脚踩到地上,就会留下一个血淋淋的脚印。
就连斯米勒那身盔甲,如今也遍布蜥兽的血。若是没有主场压制,斯米勒绝对会用源力冲刷到这些污迹。但现在,每一分源力都是宝贵的,他不愿意将源力浪费在自身形象上。对于此刻的他而言,以一人之力攻下墨多,好在后面那位皇帝眼里留下一个深刻印象才是头等大事。
失去和虚空之间的感应,无法从虚空直接汲取源力来进行快速恢复。现在斯米勒依靠的只有自身源力的再生,所以他十分精准地控制着源力输出的当量,并依靠这一路走来的战斗找到了输出和再生之前的平衡点,从而保证一枪用尽,新力再生。如此一来,走到城门前,他的源力和开战时不会相差太远。
斯米勒对自己的战技很有信心,这份信心是建立在无数的战斗之上。事实上每一位帝国大将,哪一个不是从尸山血海里走出来,纵使斯米勒再年轻,他所经历的战斗次数远非白可以比拟。
他很清楚什么时候该节省源力,什么时候则要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