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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花扭钥匙开门,开门就冲厨房喊“观音!”
卫观音在切胡萝卜,后退一步看门口。桃花在换鞋,扭头看他一眼“跟贝贝联系了么。”
明天是小贝贝的生日。她不安好几天,天天把观音盯着,希望从观音举止里看出端倪。这是她闺女第一次异地过生,小时候就算庙里箍着,生日这天必须接回来。贝贝最大的节日就是她生日,这天尤为撒欢。观音过不了“错过她幼年”这道坎,生日这天最心软,贝贝最容易犯事。
桃花洗了手也过来帮忙摘菜,“贝贝给你打电话了么,”
说实话,她这模样跟防贼没啥区别。
观音睨她一眼“你要实在不放心,不如飞过去看着她,眼见为实,把她切实控制在你眼皮子底下。总比你这么虚实打探地看着我好。”
桃花撇下嘴“我才没那变态,我闺女还要谈恋爱呢。”
观音放下刀,转过身靠在灶台边歪头看她,“你想象你女婿该是啥样儿,”
十几岁的桃花,二十几岁的桃花。四十几岁的桃花,说实话真没多大变化,骨头里的傻劲儿该冒的时候直往外冒,
她真的开始“想象”起来,
“起码,镇得住贝贝,不能她说什么他就跟在屁股后面跑。”
观音略点点头,“是这样。”
桃花还以为他赞同自己的想法呢,说得来劲儿了,
“还有,懂得要比她多,贝贝那自负,歪理邪说一弄,哎哟,这家还她当,那哪儿成。”
观音又点点头“也差不离吧。”
桃花手指头都拿出来点了。
“最主要,性子要软和,我的贝贝脾气不好,身体也不好,他要禁不起磨,一点事情就不耐烦,我可不愿意。”哎哟,终究是自己身上的肉疙瘩,一点亏是不能吃的。
观音再次点点头“这点完全符合。”
桃花听出不对劲了,盯着他“有了?”
观音好笑摸摸鼻子“有什么了,”
哎呀这下桃花激动了,菜往旁边一丢,两手抓住观音的胳膊“贝贝有男朋友了?她跟你说的?你偷偷看见的?”
观音一手揽住她的腰,另一手捋顺她因为激动飘到唇边的发,柔声接着问,“你还没说年纪呢。”
桃花着急“哎呀,你快跟我说说,到底什么样个人!”
观音不急不忙“你先说说年纪要求吧。”
“那肯定不能是个老头儿呀,迟早被贝贝折腾得提前入土。”
观音终于忍不住。笑起来“咳,看来就最后这一点不如你的意了。我还在想,要是年纪你不在乎,咱明天就能去参加贝贝的婚礼了。”
“婚礼?!!”
……
二十年了,没想到这大祸害卷土重来,中都还是有异兆。这天儿特别热,和这大祸害来时的气势冲冲有得一拼。
真正的绝世美女你是没法儿和她谈论岁月的,她比岁月厉害!
绝世美女绝不止一面法相,思考、愤怒、凝望、上厕所,像佛一样。
大紫阳宫,
她走过无数遍的紫阳宫西大门地天门,一路开进去,畅通无阻。
哪里有水坑,哪里长杂草,她一清二楚,方向盘打得稳,墨镜下的眼神谁也见不到,唯有副驾上的卫观音一清二楚。怒意。她不能接受一个七十岁的老头儿当女婿。巨刚农亡。
付晓宁等候多时,心绪是激动的,见车停稳,桃花从驾驶位上下来,恍惚间,又回到从前,每次桃花从外面野回来……
大祸害依旧钟爱黑,
深灰衬衫,黑色西裤,黑色高跟鞋。一个低马尾,不过比以前短点。
墨镜没取,看一眼付晓宁,“贝贝呢。”
“在里面。她把汪四川锁在她床头,也不给她东西吃。”
桃花的嘴巴抿了抿,很严肃,“我得先见见汪启正。”
毕竟这位现在是元首,如此直呼其名是不好,可是她这会儿在气头上。不过细想,喊了也没错儿,按她第一任老公和第二任老公的辈分算,汪启正哪有她身份重?她家得势的时候,汪家搁哪儿玩呢。且,姒诚当政时,她“喂前喂后”的,也从没个正儿八经“元首”喊过咧。
“他在书房。”
桃花回头看卫观音,“我觉得你去把贝贝带到书房来比较好。”
她这会儿也生观音的气呢,好啊,父女俩合伙儿骗了她一年!
观音不和她计较,桃花这样个气势来面对这件事,是叫人佩服的。
一年里发生的事,观音知无不言,全没瞒她。到底岁月也把她浸泡到这个年纪了,脆弱肯定还是有,却已会用更坚强更成熟的想法来释怀,气归气,事情得处理。她也算命运多舛了,自是也有与命运搏击的一套法子。
两口子兵分两路,
桃花跟着付晓宁往书房去,
卫观音则随汪晨曦,是的,汪晨曦亲迎出来接待这位传奇神祗,一种不自觉地谨小慎微。千万不可小觑卫观音,仅从他闺女出来这一年,愣是玩遍权贵,生生没一人揪得出来她的底!这难道不是卫观音的另一种“一手遮天”?
行走间,卫观音有礼说,“我女儿行事有她自己的分寸,不过这次碰及到她最难以释怀的情感,手段极端了些,对你外公你母亲的无礼,请你见谅。”
晨曦忙抬头,“不会。这也算我们两家解不开的一种缘分。”
卫观音眼神淡了些,“这种缘分还是解开比较好。他日你当政,希望你能放给贝贝一个清净的未来,她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