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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岁今儿是真回来拿东西,

这回罗煜开车是把他一路送进来,

路过墨翠湖时,千岁突然说“停车。”罗煜停了。见他往湖边看……

此时正有两人在湖畔布置画板。

看了好一会儿呢,

千岁下车往那边走去,罗煜见他眼稍沉。

“张承。”千岁喊他时还是面带微笑的,貌似无意撞见,

正在支起画板的张承看过来,“千岁,”礼貌喊了一声。他身后还有个护卫员手里拿着画夹彩笔颜料呀。

“这支起来谁画呀,我妈恐怕没这个闲情逸致吧。”千岁问得还是随意,

张承笑起来,“夫人哪有时间,给子牛支的。子牛老在这边画。她学校上山拓展搞了小半月。才回来,今儿周三,是她画画的日子。”

千岁眼是越来越沉,没叫人发现就是。因为唇边的微笑一点没变,

“她画的怎么样,”

“咳,怎么说。我们是欣赏不来,色彩用得足,但是感觉乱七八糟,可还奇了,夫人一些画家朋友看了还有竖大拇哥说非常好的,艺术这事儿,真说不准。”说着,张承从身后护卫员手中接过画夹,一页页翻给他看,

全是色彩鲜艳缤纷,

全是如儿童涂鸦无序随性,

全是,和那日书桌文件下压着的那幅,一模一样画风……

千岁一手背到了后,些许虚握,

唇边的笑……不仔细看真看不出冷硬。

“她这些画,我妈还到处显摆,”像无奈地好笑,之后这句才是重点,“首长看过么,他要说好那才是奇怪。”

张承边合拢画夹,丝毫没觉察出身边人的情绪变化,还笑着说“首长怎么会看,子牛就没见过首长几面,再说,首长更没时间瞧顾这些玩乐之作了……”

千岁背后的手紧紧一握!一如他的心,

如果心有筋络的话,一定脉突冲红,千岁都不知道自己哪来这样大的怒意!

没时间?玩乐之作?

愈是这样说,千岁愈是觉着胸口一团火烧得难受,状呆爪血。

全瞎了眼!!

一园子人,全瞎了眼!

他们暗度陈仓多久了,竟还“就没见过首长几面”?!

莫怪千岁敏感至此,实则他老子的举止太反常!

如何会在那样一幅以他品位根本看着都摇头的画作上,下得了笔,还批了字?千岁当时是信了廖学谨的话,他女儿的作品?之后,想想,又哪里不对头呀,一个孩子的稚嫩之笔,如何又会有《花事如是》这样不伦不类的名儿?只不过千岁没兴致再往深里想就是。

今儿一见张承在墨翠湖边摆画板,千岁当时突然就如被棒喝弄醒了一般!……他当然知道不可能是他妈去画,他妈最近可风光得很,哪里静得下心搞这种雅事儿……那,能被张承亲自这样服务着的,只有她……再看看人手上提着的这些个画笔,如此丰富多彩的颜料……张承一翻开画夹,可想,千岁的心,能沉到何处了……

全瞎了,却也只能瞎,

廖学谨帮着瞒,谁还能不瞎!

就是这么根本不等千岁去控制,那躁火兀自跋扈地就蹿满全身。千岁慢慢沉气,合眼,想起那日他去西园小书房,想起廖学谨坐在门口,见他起身,寒暄,拖延,他还清晰记得他那句“你父亲对此最重视,一定要绝对的安静”……他在里面“安静”地做什么呀!

罗煜开着车,明显地感觉到来自千岁身上的怒火!他一上车来,脸色就相当不好了……连罗煜都不敢随便开口问,可想,千岁这样的怒火有多难得一见……

千岁还是照常去了自己住处拿了东西,

出来后把东西交给罗煜“你先送去。”罗煜收好“好。”手又被千岁按住,“然后,去给我搞套sdvr(军用针孔摄像头)来,我就在这儿等你。”

罗煜就算纳闷肯定也不得多问,遵照执行去了。

千岁瞧着他车开走,脚步移动,走着走着,又走到墨翠湖边,

画板儿摆那儿,人还没来。

画夹挂在画板支架上,一阵清风吹过,画夹里玻璃纸裹夹的艳丽画纸就微微翻动做响,又孤寂又绝艳,很是撩人心怀……

蓝湖,

清风,

虫鸣,

此时一点都不能抚慰千岁的心,

他知道自己气得有点不明不白,

到底是更气刚直不阿的父亲也有堕落沉沦的这一天,

还是……她迷惑谁!迷惑谁在!

我一家子难道就这样被你轻易玩弄于?掌间了?!

你那清纯倔意的脸庞,骗谁?骗谁!

千岁想起这段时间不经意就想起墨翠湖,不经意就想起钓鱼,不经意就想起她……躁火更是满溢!

罗煜来,将sdvr交他手里,着实好奇,这是要探谁呢?

咳,想破罗煜的油精脑子也决计想不到,千岁这是要探他老子“打死世人也不信”的“绝世奸情”撒!

知道该安在哪儿,

开空调的地方就是!

出来,千岁恍惚间好像还留有一丝侥幸,

或许,那画儿真是廖学谨女儿画的?

或许,子牛真跟父亲没见过几次面,

或许,她那样的奇葩怎么会……看上父亲这样的老古板,一点情趣都没有……

结果,

千岁接下来的一日里,什么事都没有做,

一心一意,全在掌心里的上了……

是怒过了?还是怒得些许连知觉都失去了……明明烫在指尖,却,麻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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