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阶之下,拓跋曦脸‘色’一阵发白,如今,他可悲的背上了一个大逆不道的罪名。
可他能辩驳什么?
张了张嘴,半天只闷闷叫出一句话:
“我没有害父皇……没有!”
语气是倔强的芑
他们父子情深,怎可能有谋害之意?
这种‘欲’加之罪,真是可笑。
九哥微微侧了一下头,但他没有冲他看一眼猬
再如何觉得冤屈,拓跋曦也不会在人前怨视他一句。
生死面前,他一定与九哥站同一条战线。
哪怕九哥做错了,他也一定与他一起承担。
因为他是亲哥哥,因为他所作所为全是为了他。
这一眼,九无擎瞄到了他眼底的痛苦之‘色’,他自然不会白白让他担了这个罪名。
深吸一口气,静默一下,九无擎转过身,冷笑的看着‘逼’过来的数个‘侍’卫,寒目一瞪,刀子似的目光,似万箭齐发,令他们不自觉的颤栗、打住了步子、怔在当场满身危险的气息,谁敢接视,谁敢靠近。
他昂头,睨着拓跋弘他手上那所谓的圣旨,所谓的凤印,眼神不带半分惊慌之‘色’,而且是不屑的,是鄙视的,淡淡的道:
“圣旨可以伪造,皇上可以假冒,到底谁在为非作歹?又是谁在那里强辞狡辩……拓跋弘,应该被正国法的是你吧!”
在这有肮脏的官场上跌打滚爬那么多年,九无擎已经练就了睁眼说瞎话的本事,撒谎从来不打草稿,而且还能把谎圆的滴水不漏。
这句话一落下,朝班之上立即一片哗然。
怀王最沉不住气,马上气急败坏了跳起来:
“九无擎,你竟敢无视皇上,藐视圣旨……”
狼形面具底下的眼光掠过几丝让人不敢‘逼’视的凛冽之光,竟令他哆嗦了一下。
九无擎不等他说完,就不疾不慢的接上话道:
“无擎怎敢无视皇上?
“又怎藐视圣旨?
“若这位真是皇上,九无擎必三跪九叩,若真是皇上亲手所写之圣旨,九无擎定当奉若神灵。
“可人是冒牌货,怎配我九无擎俯首拜叩?
“旨是伪造之旨,怎能令我九无擎心悦诚服?
“别忘了,我九无擎乃是皇上亲口命任的储君辅臣,这一生,若身为西秦朝堂,必会为七殿下鞠躬尽瘁,死而后矣。尔等想用移‘花’接木之法,害我所护之人,‘欲’夺我‘性’命,没有这么容易的事。”
拓跋弘生平遇人无数,识人无数,这是第一次遇上这样一个善于强词狡辩的人。
话说的恭恭敬敬,可骨子里呢,藏着的是一颗蛇蝎之心。
他冷冷的看了拓跋曦一眼,看到拓跋曦在发呆,似乎也被九无擎的说辞惊到。
他在心里叫嚣起来:“七皇弟,你看到了没有,你就是你平时敬重有加的九无擎。表里不一,包藏祸心。
嘴上则沉声厉斥:
“九无擎,朝堂之上,没有戏言,皇上好端端在坐着,你竟敢说这是有人冒名顶替,纵然将你千刀万剐,也难恕你诋毁之罪……”
九无擎呢,嘴角轻蔑的一翘,即刻打断:
“皇上是不是冒名?旨意是不是伪造?那要从你的来历来判断!”
这话令拓跋弘皱眉,可他没机会说什么。
九无擎已豁然回头,面对面‘色’各异的文武百官,双手负手,傲视满殿朝臣,高声起来:
“九无擎来的迟了,并不知清楚晋王殿下刚刚在朝上说了一些什么话?在场诸位大人可有人愿意为无擎复述一遍!”
话音落下,朝中对此有异议的人络绎不绝的跳了出来。
兵部顾禾大人出列,述道:“晋王说他乃是皇后之子。”
礼部何赋大人紧跟着续道:“晋王称当年拓跋康与拓跋弘互换身份!”
工部葛飞大人最后补加一句,甚为详细:
“晋王指证九公子您用‘药’谋害皇上。皇上为摆脱您的挟制,自暗道逃脱以后,幸遇梁王幕僚斐柱。梁王传信晋王,晋王这才又从白岭峰冒死折回京城。而后,遵皇命,来揭穿九公子您的真面目……皇上怕七殿下已受九无擎蛊‘惑’,故特下皇令,废太子,令晋王继西秦帝位。”
三个人三句话,将大致的情形说了一个清楚明白。
而后,殿上一片寂寂。
四大辅臣:淮侯慕不群,大学士宫谅,镇南侯东方轲,大将军陈煊,皆静立于自己的官位之上,目光灼灼的看着朝中这一场惊天变故。
他们既不相信九无擎会夺权,也不相信皇上会废帝重立,更不相信坐在龙位上的会是冒牌的皇帝。
虽然不相信,但,他们谁都没有跳出来,只在是静观事态发展,他们想看看九无擎如何来应对。
九无擎‘露’出一抹讥嘲的寒笑,似乎听到的是一个天大的笑话,淡淡的道:
“那么,诸位臣工,可会相信他这片面之词?”
适时,刑部潭嗣元大人也走了出来:“皇上都信了!我等以皇上马首是瞻。”
言下之下就是说,他自然是信的。
这人显然和拓跋弘是一路的。
至于刚刚出来复述的三位大人,他们只是在置疑,表达的是一种困‘惑’之情,并没有站在谁谁谁的阵营里,满殿朝臣,一大半总归还是忠心帝主的。
九无擎睨着眼:
“皇上真信了吗?潭大人,皇上可有开口说话,可有亲口宣旨废帝,并任命晋王为新帝?可有?请大声报上